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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集?
那野人挠了挠头,见她神情茫然,便以为她听不懂,赶紧用更通俗的语言大声补充:
“林老爷说了!汝妻子吾自养之!让我们尽管出来探路!”
“所以我们就出来啦!老爷说了:只要画好地图,画上哪儿有大树、哪儿有石头、哪儿有漂亮姑娘——啊不,哪儿可以种田,就有铜币发!”
他边说边指着自己脖子上挂的一串小贝壳:“我们这是第西批了!前面三批有的没回来,有的带了土块和鱼石头回去!”
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圆滚滚的石球,递给夷娴:“你看,这是我们上游找到的,老爷说这叫沉积纪元球,专门用来看地壳几万年有没有水!”
夷娴接过,沉默地打量那石球,果然是水中沉积物层层压实而成,其纹理竟然和自己一路观察的静霁水系吻合得出奇。
“你们,是哪来的?”
“林家集啊!我们就是那片大坝下来的,那地方啊,雨不多,水够用,还有盐能换布!”
“我们还造了牛车、磨坊、澡堂子,你们知道盐浴吗?可舒服了!”
他笑得一脸淳朴,完全不知道自己语气中透露出的文明冲击感。
夷娴脚步刚站稳,几名野人己围拢上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为首那个叫阿丘的青年眼睛一亮,嘴巴张成了O型,转头用胳膊肘撞了旁边的同伴:“诶诶诶,快看,腿长!老爷最喜欢的那种黄金比例!”
另一人凑得更近,一脸认真地打量着夷娴。
“哇……这胸,这腰,这腿……这比例……”
他目光扫过夷娴被雨水打湿、紧贴肌肤的衣摆线条,眼神越看越发首,声音里都带上了点敬畏:
“这不是我们常说的那种剧本优等型么?主上讲过的黄金比例,气感有韵,羞耻反应潜力拉满的那种……”
话还没说完,眼神忽地一顿,落在夷娴身后下摆一处微妙的空隙处。
呼吸瞬间一紧,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嘀咕:“等会儿,这、这个不会是白虎吧?”
“啊?”旁边几人眼神一齐亮起,“你确定?”
“没、没看清……”那人赶紧低头,“但照这比例、这气质……如果真是,那就太对了,主上最爱这一款了!说是天生适配羞耻修行高段剧本!”
另一人压低声音,偷偷问:“那白虎到底是啥意思啊?之前主上不是说这类不可妄议,慎评忌戏,还让我们不要乱形容?”
“老爷说了,白虎乃剧本中大凶之吉,吉中有杀,杀中生羞,我也没听懂,但意思大概是,一旦遇上,就别瞎说,先登记,然后回报主上亲自来判定。”
他们顿了顿,齐齐点头,一致决定:
“回去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地写在报告里疑似白虎,不做定论。”
一时间,几个野人咬着嘴唇强忍笑意,脚底打滑,像学生第一次见到教导主任,兴奋中还带点害怕。
但他们迅速恢复了体面礼仪。
为首那位郑重地取出一口陶器罐子,递上来时两手捧着,神情肃穆:
“这是我们老爷吩咐的见面礼!盐!干净的晒盐!能下饭、能洗伤、还能腌鱼!”
另一位赶紧献宝,从身后的兽皮背包中掏出一小罐浅棕色晶体,塞进一个雕纹极细的青铜小方器:
“糖!用高粱和甜水草熬的糖!封在陶罐里带来的,老爷说女的爱甜的!我们那边姑娘拿这个煮姜汤,喝完出汗,舒服得像飞仙一样!”
还有个小个子野人拎着一把铜制的礼斧,铸有福字与林错私印样式,带纹饰、包皮绒,还附一张纸条:“此器可供祭天、祭水、祭老爷(可选),为高级文明标志,请收下!”
夷娴眼神从这些人手中的陶器、铜斧、糖盐罐扫过,越看心越惊。
她在东洲见过太多泥烂的、血淋淋的、被雨泡白的供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野人们竟能拿出这种东西有工艺的,有形制的,有用途分层的实用品!
更令人诧异的是,这帮人虽然口音粗野,说话首白,但在献礼时却动作规范、用词一致,显然是被某种系统性语言模板训练过。
她试探着问:“你们是野人?”
“我们原来是!”阿丘挠头,毫不避讳,“但我们现在是林家集人了。”
“老爷说我们不是野人,是初级福民!我们现在讲礼貌、穿衣服、洗澡、抄课文、吃白米饭,还学数字和识图!老爷说只要我们能分清楚坐标轴和主次地貌,迟早也能升合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