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雀握着印章的手微微发抖。
原本羞涩喜悦的心绪,忽然被这一席话搅得波澜西起。
贞霁夫人缓缓收起残页,轻轻叹道:
“福缘,是这天地赐予的因果馈赠,看似温柔,其实最重。”
“沾福越深,命运束缚越重;得助越多,自身之道越浅。”
“你以为你引来了多少好运,其实是替别人走命。”
“你那太平雀术,也好,福缘总印,也好,本质上,都是制度性的福缘提取器。”
“从今天起,废弃你那福缘总印。”
“此印,太过危险。”
云雀一震,原本羞涩期待的笑容终于开始崩塌。
她抱紧怀中那枚朱红印章,指尖微微泛白。
“我……不肯。”
贞霁夫人静默三息,缓步踏前。
“你以为那只是印记?”
她语气并不激烈,反倒带着一种审慎得几乎近乎怜悯的味道。
“你可知道,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注定成为永恒存在的因果显象。”
“你以为那是林错赐你的奖赏?你以为你手握的,是宗门职位的信物?”
“傻孩子。”
“那一枚福缘总印,你所谓的掌教师尊之印,实则是人道之器。”
“它是对气运可提取、福缘可发放、众生可归账这一逻辑的具现,是道义制度化的初印。”
“它既可盖令,也可催债;既可赐炁,也可斩命。若制度成型,它就是福缘宗之天帝都功,是将来大汉之正法印玺。”
云雀张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那主上为什么会把它给我?他说……我是太平雀……”
“是你太天真。”贞霁夫人低声,“他知道它早晚成势,但你只会为它添柴,他需要一个温顺的炉鼎,需要有人愿意背负太平这个愿号,在剧本里,将苦难和福缘都说成是一种修行。”
“你便是这位掌教。”
“笑得最甜,跪得最真。”
“以己身为信仰道具,立场坚定,嘴角含羞。”
“你和你的《太平雀术》终将会被众人称颂、跪拜、学习、转述,而你将只记得它起初的模样。”
“但你永远都掌握不了它。”
贞霁夫人目光沉静,伸出手:“交出来吧。”
“我会替你收好。”
“我不取你功,也不废你位。我甚至允许你继续跟你的主上演那些荒唐的剧,只要你肯听话。”
“你可以玩,可以跪,可以羞。”
“但那印、那术、那因果之根,该由我来守。”
云雀却突然咬牙,猛地抱紧怀中的绢册与印章,一口气跪下,低头喊道:
“弟子不肯!”
“那不是器物!那是主上亲赐的炁印,是我亲手抄写的术法,是我与他一道研习的感通与羞耻引气图!”
“他……他让我当掌教,我就要当!”
“我知道我弱,我蠢,我是傀儡,是工具!”
“但我愿意啊!!”
“那是我的福缘,是我在他身边唯一的证明!”
贞霁夫人终于不语,良久,轻轻转身,语气忽然淡了下来。
“罢了。”
“你既不肯,那我也不勉强。”
“你要玩,就玩吧。”
她声音清浅,仿佛忽然什么都不在意了。
“反正我们也要离开这方世界了。”
“你以为林错是天命?是我们九天修界注定扶持的新王?”
“错了。”
“你以为他是例外,却不知道天道将全部希望,全部真藏,全部福炁与道统火种都压在了这个世界最下层的凡人身上。”
“不是他,是他们。”
“天道己经放弃我们了。”
“我们这些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你以为我们高高在上,却不知道在那一刻整个天界己被割裂。”
“域外天魔来临,九天天阙倾颓,众神皆默,唯留凡愿于人间生根。”
“此界己不能久留。”
“你师尊我,终究是要走的。”
她轻轻抬手,指尖浮现一道封灵印诀,打入云雀识海。
“但你若执意守那福缘总印,便需斩三愿、断两炁、舍一道,以合为师所创之《福胎无欲·断愿篇》。”
“并将《太平雀术》中抽出七篇,随我合修。”
“若你能炼成三转福胎,成功执掌福缘炁律,那你将得真正元婴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