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一个个眼带期待,嘴角含笑,甚至有人小声嘀咕:“哇,今天来的是个新剧本?”
玄曜子一时懵了。
(这什么情况这些女奴居然对我没有敌意?)
(难道是她们都被我气场震慑住了?)
他立马摆了个自认为最霸气的姿势,右手轻抬,左袖斜掠而过,剑眉微挑,眼神深邃,仿佛在说:
“我不杀女的,但你们现在跪下叫一声好看,我可以考虑收编你们当我的命炉。”
(妈的,这些村奴长得真特么漂亮,怎么都和我记忆里的云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惜,是乡下出身。)
(嗯,等我采命成功,再把这些人收成傀儡炉鼎,饶她们一命也好。)
眼神一转,终于将目光投向榻上。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身段。
熟悉得指尖都麻了。
他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忽然感觉呼吸开始紊乱。
“那条绣云带。”
“她的咬字和云雀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
“那、那是幻象。”
“对,一定是幻象。”
但下一刻,那女子忽然轻轻说道:
“师兄……别光看啊……你不是想采命吗?来啊……”
玄曜子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炭生生点燃。
但自己是摄命宗嫡传,是苦修《摄命九篇》的无情修士。
“福缘逆炁,命环开启。”
“摄命阵,三锁归位。”
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
自己要等等那庄主彻底福缘溃散,气机松散到最虚弱的一刻,一击致命,摄魂入鼎。
他拼命念咒、封心、凝神,甚至强行调动体内真炁压制神魂感官接收以封闭情绪系统。
【摄命九篇 · 第七卷·清心诀】中有一段注疏:
“无情者,不是不动情,而是动情之下,依然不乱道心。”
“欲起不施,情动不扰,乃得大道。”
雾气蒸腾。
榻上之人依旧未转身。
而云雀早己算好角度,雾气精妙地遮住了面容、遮住了正面气机,甚至借助香气法术扰乱灵识投影。
玄曜子看见的,只是一幅朦胧幻景。
“是我心魔未除,不是她……不是她。”
“她是我的师妹。”
他如此说服自己。
也许,真的说服成功了。
至少在下一刻,他满脸冷汗、咒语稳稳念完,阵法炁脉完全成型。
他终于低声吐出那句命令:
“摄命术,起!”
就在这一瞬。
香火堂中,一缕风忽然吹散了中间氤氲的雾气。
光芒穿透香案,映在榻上的两道影子上。
那女人缓缓扭头。
发丝轻甩,颈间雪白,眉眼半遮。
那双眼,熟悉得要命。
嘴角,是一抹揶揄却疲惫的笑意。
红唇轻启,声音微哑。
“师兄,你真的来了。”
一瞬间,玄曜子整个人僵住。
身后阵法未散,命咒未断,灵海却瞬间崩溃一角,摄命术遭到反噬。
不是被破阵。
是道心崩了。
那头,林错终于摘下蒙眼黑巾,揉着眼睛懵懵然看过来:
“咦?我怎么听见有人吐血?”
云雀披着凌乱道袍,伸手轻柔地替他擦汗。
她偏头看着玄曜子,声音依旧温柔:
“师兄,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