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花的家除了一间小屋以外,后面似乎还有个小院,但那院子非常小,几乎跟没有一样,估计除了一个做饭必须的小厨房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了。_0+7·z_w¢..c·o^m/
当李当归推开那扇挂着黑纱的房门时,一股浓烈得近乎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是混杂着胭脂水粉与某种奇异花香的馥郁气息,甜腻得让人头晕。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仍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微微发黑。
"这也太香了吧......"他晃了晃脑袋,这才稍微适应了一些。
由于大姐和二姐时常与草药为伴,所以她们的房间里,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自从静姝住进去后,便时常会夹杂着一些糕点的香气。
宁芙、雀翎等女子的房间内,都朴素简洁,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顶多就是一些女子闺房特有的清香。
紫嫣的房间内,则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因为她的闺房内养着一些花。
除此之外,李当归便再没有进过其他女子的房间。
而此时谢春花房间内的香气,李当归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倒是很符合她这个人的风格。
少年清醒了一下,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陌生的屋子。
此时屋内还是一片黑暗,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出屋子确实不算大,隐约能看出外屋与里屋的划分。
一道半透明的绛色纱帐垂在中间,里头的陈设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而外屋的景象却让李当归看的一愣——
三条腿的圆凳歪倒在墙角,第四条腿不知去向;
绣着鸳鸯的软枕浸泡在打翻的茶水里;
胭脂盒滚落在地,嫣红的脂粉像血渍般泼洒在青砖上。
最触目惊心的是中央那张柏木桌,它侧翻在地,桌腿上缠着几件藕荷色肚兜,像是被人狠狠扯落时挂上去的。
"这......"李当归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谢春花一个女子的屋子怎么会如此乱?
莫非她平日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李当归又看了看这个屋子周围,虽然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住处,不过,最起码不是像峨眉山上住的那间茅草屋一般简陋。
若是细心收拾,还算是很不错的住所,可此时眼前的环境竟然是这样,李当归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自幼在百草堂长大,大姐李灵芝最见不得邋遢。
久而久之,他也是如此。
他在百草堂的房间也算不上好,但是,他从未觉得不满,因为他总是将房间保持的很整洁。
俗话说的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李当归一直都遵守的原则就是——不论住在好房子还是差房子,都应该勤于打理。
这也是大姐从小就对他的言传身教,所以,此时看到谢春花一个女子的屋子里这么乱,顿时有些觉得不太好。
"小郎君站着做什么?怎么不进——"
谢春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在踏入门槛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站在李当归身旁,望着屋内狼藉的景象,也是一愣。
李当归见她这副反应,似乎想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只见谢春花脸色骤变,眼中怒火腾起:"这群狗娘养的小兔崽子!"
她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偷东西偷到老娘家里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谢春花气愤的快步走进屋内,目光扫过翻倒的桌椅、散落的衣物,心中暗骂。
她一边骂一边点燃烛火,屋内逐渐变得明亮。
她进门的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前几日离开时匆忙,门都没锁,这条街上住的又多是些地痞无赖,再加上自己好几天没回家,家里被翻成这样也不奇怪。
不过她只是生气,倒不担心,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在暗格里,那些蠢贼顶多顺走几件衣裳胭脂罢了。
可就在此时,谢春花眼波一转,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屋内亮起来后,李当归这才完全看清楚屋内场景,又听到谢春花方才那么说,顿时叹息一声——他想的没错,她家里果然是进贼了。
可正当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声低低的啜泣忽然响起。
李当归转头看去,只见谢春花眼眶泛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完了...这下完了..."
她哀伤的呢喃一句,身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