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手稍稍松开一些,但仍然没有完全放开。¨0?0\小·说+蛧? ′无·错?内¢容_他盯着药碗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其中是否有毒。
“放心,”柳映雪轻笑一声,“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刚才就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救你了。”
这句话似乎说服了他。男子缓缓松开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好好休息吧,”柳映雪收回碗,转身对陶大君说道,“我明天再来换药。”
陶大君领着柳映雪匆匆离开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病榻上的男子独自沉思,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檐角风铃的轻响,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平添几分生气。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连秀站在门口,看到病榻上的人已经醒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长兄......”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病榻上的男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震。可当他艰难地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虽然身体依然动弹不得,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戒备感却丝毫未减。,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试图从那陌生的容貌中找出熟悉的痕迹。
连秀这才想起自己还戴着易颜面具,连忙伸手揭下。动作间难掩急切,甚至不小心扯痛了脸颊。一张清丽的面容显露了出来,眼中含着泪光。
“二妹!”男子激动地喊道,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沙哑。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长兄,你终于醒了。”连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到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冰凉而瘦削,与记忆中的温暖有着天壤之别。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床单。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思念与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想说很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任由泪水倾泻。
“别哭了,”闵阑轻声安慰,声音虚弱却温柔,“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勾起了连秀更多回忆。小时候每次她哭闹,长兄总是这样说。那时的长兄意气风发,永远都是她最坚实的依靠。而如今......她哭得更加伤心。
良久,她才止住抽泣,红着眼睛问道:“长兄,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找了你好久......”
闵阑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说来话长......”
他缓缓讲述着分别后的经历,声音低沉而沙哑。\e^x?i·a?o`s,.-c-o!m?在送走连秀后,他被一群神秘黑衣人围攻。那些人身手不凡,招招致命。
大长老、三长老和五长老拼死相护,为他争取逃生的机会。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惨叫声划破夜空。那一夜的月光格外惨白,照在死去长老们的脸上,刻下永恒的悲痛。
“走!活着才能为凤张报仇!”大长老的最后一句话,至今回响在他耳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是对背叛者的愤怒,也是对他的期许。
闵阑强忍悲痛,在林间奔逃。箭矢破空而来,一支利箭深深刺入后背。他咬牙忍着剧痛,顾不得处理伤口,只能继续前行。
鲜血浸透衣衫,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不敢停下,身后是追兵的脚步声,前方是未知的黑暗。直到遇见那位救命的老者,他才得以逃出生天。
“长兄......”连秀听得心疼不已,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象着长兄独自一人在夜色中逃命的场景,心如刀绞。
“小皇太他们......”她咬着嘴唇问道,声音中带着不甘与愤怒。那些曾经对他们兄妹关怀备至的长老,怎么会......
闵阑微微点头,“他们确实背叛了父王。”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说不尽的辛酸。
连秀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恨意却又很快被担忧取代。
“说说你的事吧,”闵阑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刚才那位小姐是......”
连秀抹去眼泪,这才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她说起逃亡路上遇到柳映雪的种种,说起小姐如何救她于危难。
她讲述着这段时日的躲藏与成长,声音渐渐平静。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巫域小姐,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这其中的艰辛,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