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颤抖着俯身,缓缓捡起那只鞋子,像是握住了世间最后一丝希望,每一根手指都因用力而泛白。_鑫_丸/本¢神,栈+ -首*发`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与他此刻内心翻涌的情绪一般汹涌。许久,他才缓缓起身,望向那片被战火肆虐得满目疮痍的战场,刺鼻的血腥味裹挟着浓烈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呛得他胸腔发闷,几欲作呕。可此刻,心间熊熊燃烧的悲愤,早己将一切不适都碾作齑粉。
“都给老子起来!”李云龙扯着嗓子怒吼,声音沙哑得好似砂纸摩擦,带着几分破碎的粗粝,“没死的都给我挺起来!”这声怒喝,犹如一道炸雷,在死寂的战场上轰然炸开。
幸存的独立团战士们,个个带伤,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浸透,又沾满了尘土,分不清原本的颜色。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悲痛,脚步踉跄,却在这一声怒吼中,强撑着站首了身子,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李云龙身上。那一双双眼睛里,有对团长的绝对信任,更有对这场战斗失利的不甘,好似困兽犹斗时的决绝。
“清点伤亡!动作快点!”李云龙迅速下令,紧接着转向通讯兵,神色冷峻,“马上联系战地医院,让他们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一个都不许落下!”战士们不敢耽搁,迅速西散行动起来。`j^i`n*j′i*a¢n-g/w?x-c¨.,c`o~m\有的蹲下身子,仔细统计牺牲和受伤的战友人数,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都忍不住颤抖;有的小心翼翼地将重伤员抬到一处,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弄疼了他们,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李云龙看着这些受伤的弟兄,眼眶瞬间泛红,酸涩与滚烫交织,自责与愤怒如潮水般在心间翻涌:“是我老李没本事,让你们受苦了,这笔血债,我一定给大家讨回来!”那话语,像是誓言,更像是从灵魂深处吼出的呐喊。
安排好伤员救助的相关事宜后,李云龙猛地转头,再次大声吼道:“侦察兵!都给老子出来!”几个侦察兵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从不同方向迅速跑到他面前,“啪”地立正站好,身姿笔挺,目光坚毅。“你们几个,马上出发,给我打探山本特战队的去向。·艘¢嗖.暁!税_旺+ /嶵/鑫¨章`結\庚+辛\快,不管追到天涯海角,都得把他们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记住,务必小心谨慎,千万别暴露了自己!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来汇报!”侦察兵们齐声应和,领命后迅速消失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身影被黑暗瞬间吞没。
李云龙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心中暗暗发誓:“山本一木,你以为躲进平安县城就万事大吉了?老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揪出来,把秀芹揪回来,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此仇不报,我李云龙誓不为人!”那声音虽低沉,却裹挟着无尽的怒火与坚定的决心,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此时,战地医院里灯火通明,惨白的灯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每一个角落。医护人员们早己严阵以待,他们身着白大褂,神情凝重,眼神中却透着医者特有的冷静与专注。当独立团的伤员被匆匆送来时,医院瞬间忙碌起来,紧张的气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空间。手术台上,医生们全神贯注,双手熟练地操作着手术器械,争分夺秒地从死神手里夺回重伤员的生命;病房里,护士们脚步匆匆,细心地为伤员清洗伤口、包扎换药,每一个动作都轻柔且专注,嘴里还不时轻声安慰着伤员。
李云龙赶到医院时,入目皆是躺在病床上的伤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鲜血混合的刺鼻气味。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沉重而艰难。他缓缓走到一个伤势较重的战士床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兄弟,你一定要挺住,等咱们把小鬼子都赶跑了,我请大家喝酒!”战士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听到李云龙的话,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虚弱地说:“团长,我信你……咱们一定能赢……”李云龙用力地点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从医院出来后,李云龙脚步沉重地回到了独立团的驻地。驻地内一片死寂,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在风中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他走进昏暗的房间,屋内弥漫着陈旧的气息。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平安县城以及周边的地形,线条纵横交错,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他紧盯着地图,目光如炬,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攻打平安县城的计划。“山本一木,你这只狡猾的狐狸,看老子怎么把你的老窝给端了……”李云龙低声自语,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恨意与决绝,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点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