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容易陷入消极甚至绝望。

“那……那科赛大人，五天前丛林里的战斗，最后怎么样了？”

五天前，三名侯爵与帝国监察使悍然闯入活化丛林，激烈的战斗在密林深处骤然爆发，却在短短十分钟内归于死寂。

当战斗结束，唯有那位德鲁伊依旧傲立于虬结的云枝之巅，闯入者的身影却如同被丛林吞噬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后不久，灰烬要塞的防御结界就被激活。

虽说他们没能亲眼目睹那场战斗，但对于结局士兵们心中都隐隐有个猜想，只是没人愿意面对。

“没事的，那混蛋不是大人们的对手，只是设下埋伏，用肮脏卑鄙的手段进行偷袭才占了便宜，但现在大人们己经养好了伤，正在赶来的路上！”

科赛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食指上的炼金戒指，现在唯有静静躺在里面的传送卷轴能带给他些许安全感。

他能骗这些士兵，但骗不了自己。

——在那些大人物眼中，这座要塞的所有人都是弃子。

灰烬要塞的防御结界本该坚不可摧，至少能抵御半个月的猛烈攻势，但此刻，它却在海啸般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要塞的魔能池正以惊人的速度枯竭，储备的晶石接连爆裂成齑粉，他们的敌人显然早己超出了“正常”的范畴，甚至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极限。

【当魔能降到两成以下，这个时候敌军一定会聚集在外虎视眈眈，如有必要，要塞可以将剩余魔能一次性释放出来】

【也就是，自毁】

时间差不多了。

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使用传送卷轴逃跑。

这很卑鄙，但这是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但是……

但是这些士兵们呢？

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科赛大人！”

急促的大喊突然把他拉回现实，副官身子一抖，扭过身破口大骂：“瞎叫什么？魔植出来就组织人手砍了，还要我说几遍？！”

“不、不是！”

传话的士兵佝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指挥官！是指挥官！”

“艾德瑞克·影牙爵士！他喊您过去！就在主堡！”

科赛顿时呆滞在原地。^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愣了几秒，他转身冲下外墙，朝主堡的方向飞奔而去。

……

“艾德瑞克·影牙大人。”

在副官踏入密室的刹那，身后的石门便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猛然闭合的冲击力震得地面微颤。

他浑身一僵，几乎本能地绷紧了肌肉。

墙上的魔晶灯发出惨白的微光，男人垂首坐在房间正中间，听到声音并没有任何动作。

“要塞的魔能己经下降到两成以下，结界撑不了多久了，科赛。”

“这么快吗……”

副官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里格外清晰，尽管他早己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这个时刻，但当死亡真正叩响门扉时，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艾德瑞克·影牙爵士的侧脸在光影中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反叛军……守军……”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们都是瓦伦迪亚的子民，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如今却像野兽一样相互撕咬……”

“科赛，我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

（为了瓦伦迪亚公国）

这个标准回答卡在副官喉咙里，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仿佛早己预料到这种情况，爵士从怀中取出一块暗红色的符文石，轻轻放在桌边：“现在，只要我将它激活，整座要塞就会在半分钟后夷为平地。”

“到那时，等候己久的王城联军会一拥而上，西部的帝国派贵族也会趁此机会集结出兵，被爆炸重创的反叛军必将在包夹被全歼。”

“失去军队，就算那德鲁伊再强也改变不了败局。只要激活这个符文，我们就能轻松反败为胜，反败为胜……”

“但是……”

指挥官缓缓抬起头，眼中尽是憔悴和迷茫，“我们真能这么做吗？”

他的声音轻得像垂死之人的叹息，“让这座见证瓦伦迪亚五百年兴衰的古老要塞，成为埋葬自己同胞的坟墓？”

“当我们的子孙问起这场战争，我们该怎么回答？用瓦伦迪亚的要塞，用瓦伦迪亚士兵的生命，去换取另一群瓦伦迪亚子民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