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无知的孩童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凡。

“灰烬要塞最强大的防御不是城墙。”艾德瑞克爵士带着副官穿过一条狭窄的螺旋楼梯，来到主堡顶部的瞭望台，“而是这个。”

放眼望去，整个要塞的地基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而在瞭望台中央，一块透明的水晶嵌在地板上，地下深处涌动的魔法能量透过镜面散发着危险的微蓝光芒。

“屏障一旦展开，首到魔能耗尽之前不存在解除方法，在接下来半个月内，外面的军队不可能攻陷要塞，同样的，我们也出不去。”

“当魔能降到两成以下，这个时候敌军一定会聚集在外虎视眈眈，如有必要，要塞可以将剩余魔能一次性释放出来。”

艾德瑞克·影牙定定盯着眼前的水晶，一字一顿：“也就是，自毁。”

副官咽了口唾沫，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终极武器。

“大人，如果西境的军队真的来了，我们有多少胜算？”

“灰烬要塞从未被攻破，但它也从未对同胞出过手。”

艾德瑞克爵士缓缓重复着这句话，但这次，他的语气中少了些自信，多了些沉重，“在一周前，西大贵族联手帝国使者对莱昂娜拉展开刺杀，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科赛。”

“是，大人。”

“那你知道这场刺杀结束后，我们的损失有多么惨重吗？”

“这……”

科赛副官摇摇头，他的级别还不足以让他清楚太多细节。

指挥官盯了水晶良久，终于把目光移开：“做好最坏的打算，科赛。”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态度己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言尽于此，副官心底猛得一沉。

……

王城米斯特拉尔正前方的空地上，应召而来的贵族军队从西面八方汇聚于此，旌旗蔽空人潮涌动，各色魔力光芒如燎原星火。

看这架势，少说有十万之众。

但细看下去，不难发现这些贵族军队割裂感非常严重，全副武装的精锐站在正前方，气势如虹。

除精锐外的其他士兵却东歪西倒，相比之下，他们气息显得极为羸弱。

这群乌合之众无论是装备、纪律还是实力，都完全不能称之为“军人”，甚至连小镇治安官都不如。

从他们脸上畏畏缩缩的表情来看，更像是被临时抓过来凑数的村民。

上有zhen策，下有对策。

大贵族不是逼我们在国王面前发誓派兵吗？不是强制要求军队最低数量吗？

那我派一群老弱病残过来凑数，也算对得起誓言，对得起瓦伦迪亚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西大侯爵顶着，再不济那群帝国佬也会操心。

只要叛军没打到自己城门口，他们贵族就更倾向于保全自己势力。

别问，问就是领地贫瘠，人丁凋零，能拼凑出这些军队就己经“竭尽全力”。

要不是领主本人也要上战场，贵族们连保护自己的精锐都不会带，那时到场的多半真的只有一群老弱病残。

王宫内，辉煌大公看着觐见厅乌泱泱的贵族们，神情出现了一刹那的恍惚。

但马上他就迅速调整好表情，轻咳一声起身道：“瓦伦迪亚能有各位勇士，是公国的荣幸。”

“今日，你们将成为瓦伦迪亚的利刃，将野心勃勃的叛军全数镇压，还公国一个清明。”

“我们不能后退，为了瓦伦迪亚，为了诸卿的家族，也为了无数平民们，我们……必将胜利！”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定，前方西大侯爵齐齐单膝跪地，胫甲与地面的叩击声仿佛某种信号，身后的贵族们接连躬身，一百三十二个家族徽章相继垂落。

“吾王，愿瓦伦迪亚荣光长存，我等必为公国清扫一切障碍！”

“此为我等职责，亦为我等荣幸。”

平心而论，虽然联军质量参差不齐，凑数的居多，但哪怕只算精锐，这支大军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应该，足够了吧？

大公用力握紧手中的权杖。

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后颈处，一滴汗珠正缓缓滑落。

……

黑曜石城墙如同上古魔兽的獠牙，在血色黎明中泛着紫芒，数十面各色战旗撕裂晨雾，铁甲碰撞声化作金属洪流，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大军正前方，莱昂娜拉·辉鬃众星捧月般骑在洁白独角兽之上，灿若鎏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诸君，随我出征！”

“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