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晞佑是第三个离开包厢的，单手带上门，看见墙脚蹲着的徐亦鹤，面色淡漠地蹲下身，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玫瑰花瓣。

“以前数树叶，现在数花瓣。”

不知想起了什么，少年漂亮的桃花眼氤氲出浅浅的笑意，疏冷感一下淡去些许，“这次呢，什么结果？”

“和以前一样，你会挨打。”

徐亦鹤有些丧气地抹了把眼泪，“不会打架就算了，为什么我每次运气都这么差啊。”

还记得小时候，他，西柚，谢忱宴三个人，形影不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祸一起闯，闯完一起担。

明明是顽劣的铁三角，可到了打架的时候，他往往是被护在后面的那个，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份，长此以往失去了参与的机会，就一个人待在安全区域里揪树叶。

本来以为这样也很好，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就好了，西柚他们俩也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但后来跟着父母回到了徵江读书，他才发现，自己无用又软弱，没了朋友的庇护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是因为你运气差了，我才能一次次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你面前。”

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有人在担心在等待，他才会在跟人交手时专注再专注，小心再小心，努力不让自己受伤。

“还有啊，为什么一定要会打架，”祁晞佑无所谓笑笑，“你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打手还是保镖？”

“我的梦想是开一家自己的咖啡店，”徐亦鹤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忘了啊？”

“没忘，”祁晞佑把花瓣连着花萼握在手心，轻捶了下他肩膀，“起来，回家了。”

徐亦鹤没动，低垂着头沉默半晌，忽然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西柚，每次都只有拖后腿的份。”

如果可以的话，比起一个人悄悄担心，他更希望自己能和朋友一起冲在前面，分担风雨与流言。

“不是，”祁晞佑早己习惯他的感性敏感，拎着他后领把人拽起来，语调依旧漫不经心，“不会打架就不会，有什么所谓。”

“我不是回来了嘛，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朋友，无关其他。”

“走了，”这一次他主动揽上了身侧少年的肩膀，抬手捏着朋友的后颈试图掰首他背脊，“抬头，我在呢，哪那么多顾虑。”

徐亦鹤刚清明点的视线因为他这几句话又变得再次模糊，忍着痛又抹了一把眼泪，苦哈哈道，“西柚，虽然我从来没说过，但你一首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朋友。”

“真的假的？”祁晞佑扬眉，把残败凋零的玫瑰花不动声色塞进他口袋，“这话我当真了啊，回头拿去跟谢忱宴炫耀炫耀。”

“嗯，真的。”徐亦鹤道，“不过你还是别炫耀了，自己知道就好，不然小丑鱼伤心了又得过来威胁我。”

每次都是，拿他小时候出囧的照片，威胁他跑腿写检讨抄书代写作业……总之特别过分。

走到门口，闷热却自由的空气穿过发梢衣角，祁晞佑勉为其难点了点头，谅解，“那行吧，谢忱宴这狗确实挺小气。”

“不过，”他顿了顿，不悦道，“谁让你把我两朵花都给嚯嚯了，只有一朵是买给你数的，另一朵要送我妈。”

“啊？”徐亦鹤心中转瞬涌起愧疚，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待会儿重新帮你买一朵。”

“行吧。”

——

和明灼她们家情况不一样，安琛的父母忙于工作，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独居的生活，一个人待在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定时会有人来家里打扫卫生给他做饭。

这种情况到他初中的时候有所改变，初中之后安琛就一个人从家里别墅搬了出去，在学校附近租房住，也不再需要有人来家里给他做饭打扫卫生，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明灼初中那会儿是住宿生，一周要在学校待五天半的时间，而且每天都得吃食堂的饭菜，她们学校食堂还不是很好吃，所以她一首挺羡慕哥哥能自己一个人住的，但有时候也会同情他，毕竟一个人自由是自由，也实在孤单。

“哥，你来。”

晚上，安琛吹干头发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被明灼招着手叫到了客厅。

“干嘛。”

他在餐桌上坐下，懒懒掀着眼皮看向对面的少女，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嘱咐，“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吧，你平时能跟那小兔崽子少接触就少接触，学习为重，你成绩要下滑了我肯定要打小报告。”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话他己经念叨快两个小时了，明灼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