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黑水堡机场的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卫国跪在新垒的坟堆前,手指深深插入泥土。没有墓碑,只有一截削平的树桩立在坟头,上面用刺刀刻着"小英雄山杏之墓"。
"卫营长..."刘猛站在不远处,声音嘶哑,"李团长带人来了。"
卫国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右腿的伤口又渗出血,染红了临时包扎的布条,但他感觉不到疼。远处,李云飞带着一队战士疾步走来,人人脸上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显然是一路激战过来的。
"老卫!"李云飞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卫国,用力拍打他的后背,"干得好!山本那老鬼子终于完蛋了!"
卫国僵硬地点点头,指向那堆小小的坟冢:"是山杏...她用命换来的。"
李云飞走到墓前,摘下军帽,肃立良久。战士们自发列队,向这位年仅十西岁的小英雄敬礼。枪声代替礼炮,在山谷间回荡。
"带她回家吧。"李云飞轻声说,"葬在根据地烈士陵园,和爷爷在一起。"
卫国摇摇头:"她属于这片山...和爷爷一样。"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山杏的染血头巾和那个子弹壳哨子,"就带这些回去。"
回根据地的路上,队伍沉默得像送葬。李云飞告诉卫国,总部己经接到国际情报,倭寇在太平洋战场节节败退,苏联红军也即将对日宣战。
"快结束了..."李云飞望着东方的曙光,"但最后这段路,可能最艰难。"
卫国没有答话。他摸着口袋里山杏留下的头巾,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那个爱笑的小丫头,再也看不到胜利的曙光了。
中午时分,部队回到根据地。村民们自发聚集在村口,有人哭,有人笑,更多的是沉默。山杏的故事己经传开,这个曾经满山跑着采药的小丫头,成了人们口中的"太行山小英雄"。
卫生所里,小张红着眼睛给卫国重新包扎腿伤。当拆开染血的布条时,她突然"咦"了一声:"这伤口...恢复得比正常人快多了。"
卫国低头看去,原本应该溃烂的枪伤竟然己经开始结痂。小张取来山杏留下的药粉:"是这药的功效吗?"
"不全是..."卫国想起山杏曾说过,爷爷教她用特殊草药处理伤口。他掏出那个油纸包,"这是她爷爷留下的药方,交给组织研究吧。"
小张接过药方,又取出一个小玻璃瓶:"还有件事...我给山杏整理遗容时,取了点血样。刚才检查时发现,她的血液...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
"红细胞数量是常人的两倍,而且..."小张指着显微镜,"里面有种特殊物质,我从来没见过。"
卫国心头一震。他想起黑石村实验室的文件,那些关于"抗毒血清"的记录。难道山杏和她爷爷都是倭寇实验的幸存者?那些草药配方,实际上是...
正思索间,徐天明匆匆闯进卫生所:"老卫!内鬼抓到了!"
总部通讯处灯火通明。译电员周文彬被五花大绑按在桌上,嘴角流着黑血——被捕时他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囊,但被及时阻止,没能立即毙命。
"就是他!"徐天明指着桌上的电台和密码本,"我核对了三个月的电文指法特征,完全吻合!"
李云飞一把揪起周文彬的衣领:"为什么?"
周文彬惨笑着,声音因中毒而嘶哑:"你们...赢不了的...皇军..."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李云飞怒目圆睁:"多少同志因为你送命!山杏才十西岁!"
听到这个名字,周文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个...小女孩?"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喷了李云飞一身,"她...她本来可以...活..."
话未说完,周文彬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徐天明探了探鼻息:"死了。"
搜查周文彬的住处,发现了大量加密文件和一台微型发报机。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份尚未销毁的电文提到倭寇正在秘密销毁实验资料,准备撤离华北。
"要跑?"李云飞皱眉,"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日子,独立旅像上紧发条的机器,全力出击。卫国腿伤未愈,但坚持带队作战。特战营如尖刀般插入敌占区,拔除一个又一个据点。
奇怪的是,抵抗比预想的弱很多。许多据点的倭寇早己撤离,只留下伪军虚张声势。抓到的俘虏供认,上级命令他们"收缩防线",重要物资和人员正在向大城市集中。
七月底的一个雨夜,卫国带队突袭了黑石村附近的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