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谷战斗后的第七天,太行山根据地迎来了难得的平静。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卫国己经带着特战营的战士们在训练场操练。他额头的伤口结了暗红色的痂,右肩的绷带也拆了,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注意脚步!"卫国厉声喝道,"夜间行动不是让你们当瞎子,是要学会用耳朵听、用鼻子闻!"
二十名战士两人一组,蒙着眼睛在布满障碍物的场地上穿行。刘猛不小心踢到木桩,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小菊蹲在场边,手里拿着本子记录每个人的失误。
训练结束后,卫国召集骨干开会。窑洞里的木桌上摊着张手绘地图,上面标注了最近发现的倭寇活动痕迹。
"山本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卫国用刺刀指着地图,"他的'樱花挺进队'最可能从这三个方向渗透。"
徐天明叼着旱烟袋,眯眼看向地图:"东面悬崖太陡,西面要过河,我猜老鬼子会走南面老林子。"
"不一定。"卫国摇头,"正因为南面最可能,山本反而会避开。"他指向东面悬崖,"这里看似险要,但有几条猎户小道,适合小股部队潜行。"
李云飞拍板:"三面都设防!老徐带民兵守西面,二营守南面,特战营盯东面。"他转向卫国,"给你三天时间,把东面悬崖改造成死亡陷阱。"
当天下午,卫国带着特战营和三十多个村民上了东崖。猎户出身的王老汉熟悉地形,指着几处隐蔽的石缝说:"这些缝看着窄,其实里头能藏人。"
卫国立即安排人手在这些石缝后挖掩体,表面用藤蔓伪装。又在悬崖小道上布置了绊雷和陷阱——不是要人命的那种,而是能发出巨大声响的警报装置。
"山本的人擅长夜间行动,我们就让他们变成聋子瞎子。"卫国向村民们解释布置铃铛和火把的用意,"听到响声不要慌,按演练的路线撤退,剩下的交给我们。"
小菊带着几个半大孩子,负责把削尖的竹签埋在草丛里。她干得格外认真,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卫营长,这样真能挡住倭寇吗?"休息时,小菊小声问道。
卫国递给她水壶:"没有绝对安全的防御,但能增加他们的代价。"他指着远处正在练习瞄准的战士,"最重要的是人,只要大家警觉,山本就无机可乘。"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闷雷声,山雨欲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卫国加快布置速度,赶在暴雨前完成了最后一道陷阱——用渔网和铁蒺藜组成的立体障碍,隐藏在看似平缓的斜坡上。
暴雨在午夜来临。黄豆大的雨点砸在窑洞顶上,像无数小鼓在敲打。卫国睡不着,起身检查武器。油灯下,那把英制狙击枪的金属部件泛着冷光。他取出老周特制的螺旋弹,一颗颗擦拭干净。
"营长!"刘猛突然冒雨冲进来,"小菊说有情况!"
指挥所里,小菊浑身湿透,小脸却兴奋得发红:"我在岗哨听见了!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跟倭寇电台一样!"
原来这丫头主动要求值夜班,躲在崖边的观察哨里。暴雨中,她隐约听到一种有规律的电子音,立即跑来报告。
"方向?"卫国立刻抓起枪。
"东面,断魂崖那边!"
李云飞己经披衣起身:"要行动吗?"
卫国摇头:"暴雨夜视野太差,贸然出击容易中埋伏。"他转向通讯员,"通知各岗哨加倍警戒,特战营全员待命。"
这一夜,根据地无人入睡。战士们披着蓑衣守在阵地,村民们也拿着锄头柴刀聚集在窑洞里。卫国带着三名狙击手潜伏在东崖最前沿的掩体,雨水顺着钢盔边缘流进衣领,冰冷刺骨。
凌晨三点,雨势稍缓。正当人们以为虚惊一场时,东面悬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有人触发了绊雷!
"准备战斗!"卫国低喝一声,眼睛贴在狙击镜上。雨幕中,几个黑影正敏捷地攀上崖壁,动作熟练得像山里的猿猴。
枪声打破了雨夜的寂静。特战营的战士们早有准备,交叉火力网立刻封锁了悬崖小路。但敌人显然不是普通倭寇——他们利用岩石掩护,交替前进,还时不时扔出烟雾弹干扰射击。
"瞄准烟雾边缘!"卫国命令道,"他们移动时肯定会暴露!"
一发子弹擦着卫国耳边飞过,打在石壁上溅起火星。他立即翻滚到另一侧,通过狙击镜搜索子弹来源——右上方三十米处的岩石后,有个模糊的影子!
卫国屏住呼吸,扣动扳机。"砰"!岩石后传来一声闷哼,但随即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