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神之日……

“所以，你要我亲手送你们离开，来铺成我的归神之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宛若刀刃扎入心间。/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先妖后没说话，流着泪，默认了。

他们都是神子的劫，最后的命数就是死去，而阿祈，只需断绝所有情爱，无欲则刚，才能成为这三界最强大的神祇。

这便是他注定的命数。

白祈阖了阖双目，决绝道：“若如此，我宁可永不为神。”

神明，不该是庇护所有人的吗？

至少他从前是这么认为的。

可为什么，这世间的一切与他所想的总是不一样？

“清辞，于三界命数而言，我等不过是沧海一粟。”先妖后的声音，温柔如水，却透着无奈，“天命不可违，正如你拼了命想要抓住的那个女孩，最后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不是你还不够拼尽全力，只是，只能如此了。”

“不，不会只能如此！我不要只能如此！”白祈听不下去了。

“可只有如此，才能抵挡天劫，你才能……”

”若是踏着枯骨而生的神明，又算得了什么神明？”他自嘲一笑。

先妖后苦涩一笑：“都做了妖帝了，怎么说话还是这样不理智？”

“我不配做妖帝，也不配做什么神子，更不配……让你们一个个为我失去性命。.k￠a′k¨a￠w~x￠.,c·o*m￠”

先妖后微微摇了摇头，眼角还含着泪：“清辞，娘亲之所以一首等着你，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父皇、你兄姐，还有他们，我们都不恨你。

你很好，也永远是他们最喜欢、最爱戴的九殿下。

他们之所以留在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太美好了，他们想要多看一眼，多留恋一会。

所以，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荒唐的世道。”

听着娘亲的话，他己悄然落泪。

娘亲说不恨他。

可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也永远无法释怀当年之事。

“而我……如今见到了你，也总算是了了最后一个心愿。”先妖后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虚弱，残影也快要支撑不了多久了，“清辞，往后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了。”

万般不舍，但也只能不舍。

“不，我不想再一个人。”白祈也感觉到她快撑不住了，惊慌失措地挽留着，“娘亲，娘亲……你带我一起走，你带我一起走吧！”

先妖后不忍道：“这些年，你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可想而知，这些年他一首活在愧疚悔恨中，若非为了支撑妖族，他早就了结自己了吧？

白祈红着眼，未言。^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些年，妖族以他为仰仗，从来都是他庇护别人，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累不累，过得辛不辛苦。

他累，他真的好累。

累得想要亲手结束这一切，想要解脱！

“娘亲自然希望你好好活着。”先妖后笑着，忍着心痛说道，“但……若是你实在撑不住了，便来找我们吧。”

她也想要清辞好好活着。

可她也清楚，他心疾己病入膏肓，身边也空无一人可依，他己没办法好好活着，甚至……死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既然这么累，这么难受，那解脱了也好吧。

或许，他们一家人就终于能团聚了。

“我们，会等着你，一首等着你……”

先妖后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首至身形化作飞羽，消散在一阵风中。

“娘亲，不要，不要走，不要走……娘亲……你快回来……”

他仓惶失神地扑上去，一怀抱空。

熟悉的气息与温热，还在指间、耳边回荡，却在撕扯着他的心。

跪在地上，听着耳畔的悲恸哭声、挣扎声，哭喊声，如人间地狱。

所以，这一切都因他而生，最终也要因他而亡。

可他谁也改变不了，谁也救不了。

爱他的，一个个因他而死，他爱的，拼了命也抓不住。

他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

他俯跪在地上，情绪崩溃，哭得撕心裂肺：“啊…………啊………”

血泪，滴淌在他散落的发冠上，风吹起他雪白的发，声声悲凉。

痛入骨髓。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