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月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才两千岁，相当于人类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没有一千年前那场变故，大概还是个受尽宠爱、潇洒肆意的小皇子。

可如今，他所背负的实在太多，又将所有情绪都积压在心底，不愿与旁人诉一分苦。

他这样内耗的人，不得心疾才怪呢！

“青霜是魔修的事，我己经告诉北幽王了。”姜宁月淡淡道。

白祈顿了顿：“你如何知道她是魔修的？”

而且那天，宁宁还知道临风城中的人、妖都中了摄魂蛊。

看来，她是有一部分前世记忆的。

“我……”姜宁月临场瞎编道，“上了城楼，跟她距离贴近的时候看出来的呗。”

“原来如此。”白祈知道她在瞎扯，但也未揭穿她。

“这不是重点。”姜宁月转入正题，“白祈，我知道你是想保全蛇族的清誉，才从未公开过她的罪名，但她屡教不改，你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她作恶，不也是助纣为虐吗？”

白祈沉默了一秒钟，淡淡应声：“我知道我做的不妥。”

“我没有责备你。”姜宁月担心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只是不想让你被误解，不想……让你受委屈。”

“你在关心我？”他心头一暖。

“关心你的人有很多，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她插科打诨道，“所以我觉得，你也该信任他们，与他们坦诚，而非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

说到这，她看向白祈的眼睛：“你说呢？”

她的话如清泉明月，映入心间，摧枯拉朽般让他重生出一丝往前走的勇气。

“嗯。”

觉察到气氛莫名有点暧昧，姜宁月急忙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她拿出丹药：“来，你先把这个丹药吃了。”

一枚赤黑色的丹药映入眼帘，白祈微微一怔：“这是……”

姜宁月：“冰魄丹。”

“冰魄丹，怎会是黑色的？”

姜宁月：“……”

他怎么净问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呢。

“昨日，我体内那破碎的一魂己痊愈，想来，三百六十五日己经过去了。”姜宁月与他解释，“我便用冰魄莲炼成了这丹药。”

有字天书上说了，这冰魄丹应该能压制他体内的火毒。

“是你亲手炼的？”他眼眸一亮。

“我初学炼丹，炼丹术不太佳，好在有混沌鼎和小狐狸相助，勉强将这丹药炼出来了。”

这冰魄丹丹成，本应该是冰蓝色，但她最后没能控制好火，就成这样了呗！

见白祈看着她一言不发，她以为他是嫌弃了，便接着道：“我……问过小狐狸，虽然这丹药糊了，但不影响药效的，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炼丹，能力有限，你可不要嫌弃啊。”

白祈嗤笑出声。

“你还笑话我？”她没好气道。

“哪有，我这是开心。”

“你开心什么？”

“我的宁宁亲手为我炼丹，我当然开心了。”他语气中带着欣然的笑意。

姜宁月：“……”

他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一颗丹药，就感动成这样了吗？

“那你快吃。”姜宁月催促他，“吃了它，今后你便不必再受火毒折磨了。”

“嗯。”

丹药入口，舌尖忽然尝到一丝血腥味，白祈骤然挑眉。

不对……

“怎么了。”见他变了脸色，姜宁月问道，“是太难吃了吗？”

白祈没说话，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姜宁月没来得及反抗，袖口便被他掀开。

露出被包扎着的白皙手腕，包扎手腕的绷带，还隐隐渗出些血迹。

落在白祈眼里，他心中盛满了疼惜：“你又割血入药了？”

姜宁月不以为意：“你都为我割了那么多次了，我还你一点也没什么。”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自己！”

“特殊情况，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吧。”姜宁月搪塞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扣得更紧了。

“你……”

“别动。”

白祈解开了她腕间缠绕的绷带，露出那道血淋淋刀口时，他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便一言不发地用灵力给她疗伤、上药、重新包扎。

一举一动，皆温柔又认真。

姜宁月看着那张贴近的美男脸，不觉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