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月就躺在他身上,近在咫尺,长长的睫羽在他脸上打下浅浅阴影,那双清灵如水的桃花眼闪烁着,宛如天生含情。
真是个妖孽胚子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妖孽长得太好看了,被他吻了那么一下,姜宁月下意识竟不是抗拒反感。
只莫名的有点紧张,心跳也在渐渐加快。
见她不说话,也未恼怒,白祈又开了口:“我这样对你,你不生气吗?”
她轻摇了摇头。
“你……”
“我不想见你难过,所以……只要你能开心,你把我当成她也好吧。”姜宁月的语气,几分认真,几分无奈。
她欠他这么多,就短暂给他当一段时间替身也罢吧。
反正她又不会动真心,也是迟早要走的。
“我不提夜千尘了,你也别再提什么月盈仙子。”白祈不愿她这么说,“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话落,时间静止。
姜宁月的心跳比刚刚还快了数倍。
重新开始?
他……这是在跟自己表明心意吗?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头一回,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说真的,这若是在现实世界,她没准就答应了。
可现在……
白祈始终注视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诚恳,静默着,在等她的回答。
他越是这样看着自己,姜宁月就越是心虚,眼神躲避着,不与他对视。
支支吾吾地转移了话题:“那个……妖侍早上送来的药有点冷了,我帮你温一温。”
打断了这尴尬场面,她马上起身去端汤药。
端着汤碗的那只手掌灵力凝聚,灼热的温度,在将碗中的汤药一点点加热。
白祈望着她的背影,眸色黯淡了几分,有些失落。
看来还是他唐突了。
安静了好一会,两个人都没说话,寝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了。
良久,药温好了,姜宁月才先开了口:“先喝药吧。”
却只字不提刚刚的事。
白祈欲起身,动了一下便扯动无数伤口,又全身脱力地倒了回去。
姜宁月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汤药喂到了他唇边,也未语。
他都虚弱成这样了,别说爹爹,她感觉她现在都能一刀把他捅死。
爹爹的内丹,绝不可能是他挖的了。
那……天阙宗的事暂且先不要与他提起的好,省得又让他觉得,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嗯……烫。”
首至白祈吃痛出声,姜宁月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她将汤药吹冷了些,自己尝了一口,才道,“这下不烫了。”
白祈明显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轻叹道:“跟我在一起,你似乎总爱出神,就这么魂不守舍吗?”
他也不知,这丫头的心思飘到哪去了,反正肯定不在他身上。
姜宁月摇了摇头:“我陪着你,首到你伤好为止。”
“当真?”
“嗯。”她很认真,“你这个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我要盯着你每天好好喝药,好好吃饭,早日将这一身伤养好了。”
这样,她心里还能好受点,也好意思开口问他借心魂之力呢。
白祈唇角微勾,半开玩笑:“那我这伤若是好不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走了?”
“你干嘛咒自己啊?”姜宁月变了脸色。
他只是嗤笑,不语。
“而且,这世上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人啊,终归还是要靠自己走完剩下的路。”姜宁月与他讲着道理,“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这个小女孩都知道,你一个活了几千岁的大妖,还不明白吗?”
“我会。”
“你,会什么?”
“我会永远陪着你。”他语气温柔而坚定。
“额……”他突然如此认真,姜宁月只觉浑身不自在,“算了吧,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不一定非要有人相陪的。”
自从爸妈离婚,她离家以后,便再不敢轻信任何承诺了。
大概是觉得,若心有期盼,最后必然是会失望的。
白祈看着她回避、慌乱的神色,心疼之意顿生。
第一次见面时,她开朗乐观,相信这世间的一切美好,真不知……这些年宁宁在她说的那个世界中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得这样没安全感,也再不愿轻信他人。
宁宁所失去的,他定会加倍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