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鬼妖王颤抖着身子,“白祈,看来你的名声也不怎么样,不然,本尊随意一冒充,他们便都信是你做的了?”
言语中,尽是得意。
虽然,白祈实力依旧强悍到令人惧怕,但他也感觉到,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体,妖帝都远远不如一千年前的巅峰时期了。
看来这些年,他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鬼东西!”玄火怒骂他道,“先前,尊上只是不想理会你这个跳梁小丑罢了,你还真以为,我妖族是怕了你?”
这个蠢货,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他们未来妖后。
这下好了,惹得他们尊上动怒,后果可不堪设想!
鬼妖王满脸不甘心:“我不过是替他做了他身为妖帝,该做之事罢了!”
“这是什么狗屁话?”玄火怼了回去,“况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我们尊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整个妖族,也没人敢说这样的话!
“哈哈哈,我是不配。”鬼妖王仰天一笑。
接着,他愤恨地瞪着白祈:“可白祈,你头顶上有几十万妖族亡魂看着你呢!”
白祈冷眉一挑,这才看了他一眼。
鬼妖王恨恨开口:“当初为了护你周全,我妖族十万将士挡在前面,遭人族屠杀,无一生还。
那十万将士皆是因你而死,而你身为妖帝,空有登顶的修为,却连自己的子民都护不住,你根本就不配为这妖界之主!你对不起你的子民,对不起那些为你死去的将士!”
他越说越愤慨,每一个字,都恨不得化作刀子将白祈凌迟了。
听到这,白祈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情绪。
这个鬼妖王知道的事情挺多。
他是谁?
“那十万将士的墓冢,如今还在归灵墟吧?”鬼妖王怅然一笑。
明明是笑着,言语中却都是数不尽的恨:“白祈,为何他们只有衣冠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他们皆尸骨无存,形神俱灭,无一幸免!”
“你身居的高位,是你无数族人白骨堆砌而成的!白祈,你睡得着觉吗?午夜梦回,就不怕那几十万魂灵去跟你索命吗?”
歇斯底里,字字句句都带着深深的恨意。
那一字一句,如同利刃般,一寸寸刺入白祈心底。
仿佛将他藏在心底最痛的伤口,又一次当众血淋淋地撕开了。
白祈深吸一口气,想起那尸横遍野,他的子民流离失所、亡命天涯的从前,悔恨、痛苦、挣扎一涌而上,占据了他所有的情绪。
是。
自从一千年前那场战役后,他夜夜梦魇,再没得以一日安眠。
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姜宁月侧目,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空然落寞的眼神,似乎在隐忍着许多情绪。
她对鬼妖王道:“喂,你这个人脑回路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你说什么?”
姜宁月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人族屠你们妖族十万将士,你气不过,那你去找人族报仇啊,你找他做什么?”
“你懂什么?”鬼妖王冷哼一声。
“我是不懂你们之间的仇怨。”姜宁月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度,“但平心而论,自白祈继位妖帝以来,再无一族敢欺妖族,这不是事实吗?”
根据原书剧情,一千年前,白祈未继位时的妖族很弱小,势力分散,许多家族都是西处漂泊,无依无靠。
就妖族当初那烂摊子,谁都不愿接手去坐那个高位。
那妖帝之位,当年就是谁坐谁死。
可白祈却愿以身入困局,自他上位后,继绝扶倾,将什么人族魔族鬼族通通打了个遍。
如今,妖族在修真界的实力和地位是首屈一指,连八大宗门都不敢硬碰硬之,也再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些都是事实啊!
“你们妖族的尊严和安定,是你们尊上一场一场战役亲手打下来的。”姜宁月越说就越为他不平,“谁都有资格说他冷血,可你身为一只妖,你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白祈他对得起妖族!”
她也不知自己怎会说出这么多话,但看见他难过自责,她心里就也不是滋味,就想为他鸣不平。
他明明没有书中那么坏,人族恨他情有可原,可就连他曾经的子民也恨他、怨他、误解他。
他这个妖帝,当真是做的没意思呢。
姜宁月说话时,白祈就在她身后,始终注视着她,不知何时,唇边便挂上一丝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