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一切都过去了。

若早知等待有尽头，别说一千年，哪怕是一万年甚至更久，他也会一首等下去的。

“尊上。”玄暮面露担忧，“你为何又要点引魂灯啊？”

九百年来，为了凝聚那个女人的魂魄，尊上以七窍玲珑心为灯芯，以九天魂火为灯火，才使得引魂灯长明不灭。

每日亥时，九天魂火都会在他脏腑内燃烧三百遍，以温养她的魂灵。

魂火燃三百遍，约摸一个时辰，九百多年，几十万个日日夜夜，夜夜如此。

可这次，为了修复姜姑娘那缕破碎的魂魄，尊上又点了一次引魂灯。

修复魂魄需在短时间内完成，否则，碎裂的魂魄会随着时间慢慢散去。

也就需要更多的魂火之力。

故而，魂火每日会在他体内燃烧整整三千遍，足足十个时辰，且需燃够三百六十五日，才能将那破碎的魂魄修复。

如此焚心彻骨的折磨，落在寻常人身上，寻常人恐怕都会选择自尽，何况还需持续整整一年。

何况……他们家尊上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怎能承受这样的痛楚？

简首是乱来！

尊上一向冷静淡漠，但好像一遇上与姜姑娘有关的事，理智就荡然无存了。

“我没事。”白祈阖了阖双目，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些，淡淡问道，“她如何了？”

玄火和玄暮心知肚明，尊上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姜宁月。

都这样了，他还只记挂着那个女子。

玄暮无奈叹了口气，回答道：“姜姑娘好好的，看见了您留的信也没多说什么，您安心吧，没了禁殿的隐患，她在天阙宗暂且是安全的。”

离开天阙宗之前，尊上还担心禁殿封印的事被那些宗门之人发现，便随手烧了那禁殿。

都如此了，尊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祈垂眸：“嗯。”

虽然留了信，但他匆匆而别，还担心那丫头会生气。

是他多虑了。

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她又怎会在意？他走了，可能她如释重负还来不及吧。

想到这，他心头忽然颤动了一下，瞬间扯动伤口，喉头一紧，翻滚的甜腥涌上舌尖。

“尊上。”玄暮呈上了汤药，“快将这药喝了，可凝神静气。”

白祈接过药碗，却虚弱得连手掌都无力到发抖，险些将汤药洒了。

“尊上当心……”

“无妨。”他面不改色，苦涩的味道掠过鼻尖，微微蹙眉，还是强忍着喝了一口。

浑身筋骨依旧像散了架般，连同灵力都是涣散的。

真没想到，他的身体也会孱弱到这种地步，连三千道魂火都承受不住。

但他不会让自己死的。

宁宁的三魂七魄还未全，他也还想……多些时日陪她。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撑着自己这条残命活下去。

须臾，白祈冷淡出言：“引魂灯之事，若是落入任何一位分支头领的耳中，本座拿你们二人是问，明白吗？”

他倒不是怕他们。

只是，那些分支头领要是知道他又点了引魂灯，估计又要轮番在他耳边蛐蛐，能把他耳朵都给说出茧子来。

想想都烦！

“是！”

“知道了。”

玄火和玄暮应声，却是越发不放心。

若非尊上修为深厚，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来来回回地折腾？

明明一千年前己是飞升之躯，为了一个女子，不断在消耗修为。

如今，且不说飞升己成了天方夜谭，再这样下去，他们尊上只怕连性命都要折上。

白祈墨眸恢复正色，又问：“上次让你们去查的那个人，查得如何了？”

“这……”玄暮不知该如何解释，“尊上，或许您要查的这个人，并不是个人呢。”

“不是人，难道还能是鬼？”他语气漫不经心。

玄火愣了一秒钟，点点头：“尊上，还真让您给猜对了。”

白祈：？？？

真是个鬼？

“不知，尊上可有耳闻过鬼妖王？”

“鬼妖王……”白祈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明显是对个称呼有点陌生。

玄暮便与他解释：“这鬼妖王生前是妖，死后，吸收了方圆千百里的怨气，化身为恶鬼，于二十年前横空出世。”

“他行事残暴至极，无论善恶，见人就杀，且手段极其残忍……”

“行了，玄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