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
魏恒的声音颤抖,再也站不住了,直接跪在了阿鲁台面前。
阿鲁台这种温柔的声音,自从他穿越过来之后,就再未听过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魏恒虽是穿越者,两世为人,他也还是人。
是人就有情感,就有五味杂陈。
别看他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十分坚强,可他独自一人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心底的恐慌和惊惧,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
而阿鲁台的这两话,其实已经算是给他道歉了。
“好孩子,是父汗错怪你了。”
阿鲁台蹲在魏恒身前,轻轻地拍着他的肩:“父汗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想哭就哭吧,父汗陪着你。”
魏恒的哭声压抑着,海兰珠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哭。
借着这个机会,魏恒将心底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完全释放了出来。
他不再带着任何面具,也不再去算计任何人了。
如果能选,他也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青年,想和自己的父母亲开开玩笑,有时再撒撒娇。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坐在父亲为他撑起来的大伞之下乘凉,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果能选,他也不愿意远走草原,不愿意算计别人,更不愿意征战杀人。
可他有的选吗?
自穿越的那天开始,他就没得选,他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带上自己亲手编织的面具。
别人眼中,这样的魏恒光芒万丈,风光无限,谈笑间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
可在他本人看来,他始终都背着命运的枷锁,身后的道路一直在垮塌,如果不继续往前走,只需要停下,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就算海兰珠也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压抑的哭声变成抽泣,再从抽泣变成哽咽。
魏恒哭得有些累了,眼泪似乎也都流干了。
他此时才看向阿鲁台,轻声道:“父汗,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