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命，不是杀人，是还愿。老马欠它啥，你得替他还。”我问：“欠啥？”她眯着眼：“那猪要祭，要声，要人记住它。你得给它办场祭礼，别让它忘了。”

我决定试试瞎眼婆的办法。那天晚上，我和王强在屠屋外搭了个简易祭台，放上猪肉、香烛和纸钱。我按瞎眼婆说的，点了香，对着盒子念：“你是槐阴村的猪王，老马错了，我替他还愿。你要啥，我给你啥，别再闹了。”

低语响了一夜，“还……我……”像是没听懂。我急了，问瞎眼婆：“咋没用？”她摸了摸盒子，说：“它要的不是这个。它要声，要人记住它。你是导演，拍它，把它传出去，让人知道它的故事。”

我一愣，心想这猪魂还挺讲究。第二天，我重新架好摄影机，在屠屋里拍了段片子，讲老马的故事，讲那头怪猪的诅咒。我边拍边录，低语渐渐变轻，像在听。拍完，我把盒子放回暗格，关上木板。

那天晚上，低语停了，屠屋的刀刃也不晃了。我把素材带回城里，剪成一部短片，叫《槐阴村的猪魂》，发了网上。片子火了，评论里全是讨论老马和怪猪的。我给王强打了电话，他说村里牲畜不生病了，猪肉也没怪味了。

瞎眼婆后来告诉我：“它要的不是命，是名。你给了，它就走了。”我松了口气，可偶尔听录音，还会听见“还……我……”的声音，像在谢我，又像在提醒。

我回了城，片子赚了点钱，生活好转了。槐阴村的事像场梦，可那盒子的怪味总在我鼻尖绕。我不知道老马的债是不是真还清了，但我知道，有些故事，拍了就得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