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直接用力,捏碎了他的半颗心脏。
姬槐舌头一滞,身体立即碎成了齑粉,大火愈烧愈烈,异形丧失了主人,衔着黑锚成员的尸体乌压压地四处飞散逃逸,但本笃带着压境的渡鸦部队紧随其后乘胜追击。
饮香坐于灼热燃烧的灰烬废墟之中,无边雨水冲刷她光洁的身躯,她仰头急促呼吸着,又肆意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春天的气息是最自由的,根本无法被任何人与事物轻易地禁锢和困囿。
异形和人类的一场大战后,一切尘埃落定,世间达成短暂的和平。
半夜,饮香偷偷跃进荼伺所在的私人病房,昏迷的荼伺浑身被白色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还活着,只要再加上风绾香传授的药方,他会恢复的更快。
饮香专注地听了一会机器记录他的生命体征的响声后,缓慢开口:“荼伺,也不清楚你能不能听见……其实,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她梗了一下,几乎能想到如果荼伺清醒会怎么跳起来一本正经反驳,然后死皮赖脸地跟上来。
饮香叹息了口气,慢慢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可这就是症结所在啊,荼伺再强悍,作为人类来说肉体还是太脆弱,寿命也太短了。
她注定要走的路过于危险,而饮香已经不想再看见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她唯一在乎的人又因为自己而受伤。
“我决定独自去追杀异形始祖,这或许会花上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光,我想我会变得很忙,会来不及和你说再见。所以……
就在这里道别吧,你要活下去,继续走完你原本的人生,既然你总说会听我的话,那我就命令你,要过得幸福,然后离我远远的。”
他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在她离开后,荼伺努力地撑起眼皮,眼瞳中赤红色和琥珀色轮番流转。
三日后,这个重症病人完全清醒,全身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恢复原状,连容貌也痊愈如新。很快,圣地骑士团将他接了回去。
除魔室内,被结实捆绑在床上的人剧烈挣扎,不断大声咒骂着渎神。耀眼圣光骤然爆发,刺破净化了阴暗污秽的空间,
荼伺有条不紊地将圣水洒在被异形寄生者的额间。
忽然,一道平滑如丝弦般的嗓音在他脑海响起。
“春息有危险,快去找她。”
“你不是也想见她吗?”
“如果你不能去,那就让我去,把你的身体给我!”
荼伺冷漠地厉声喝止:“闭嘴,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找她。”
琥珀与赤红色在他瞳孔里轮番转换,像是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呵呵呵!不近异形的圣导为何容许邪物占据你的身体?因为你竟然有和我一样卑劣的执念!”
“放弃吧,你已经和我的一半心脏融合,永远摆脱不了我!”
姬槐其实生出了完整的一颗心。
当初早已预见死亡的他在战场上乘着异形拖延饮香的片刻,乘机抓住荼伺逼迫他吞下自己的另外半颗心脏。
从来不在乎他人的姬槐在那时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嫉恨:“我也要把你变成怪物,这样春息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姬槐不愿杀他,于是故意对荼伺表现出了置之死地的态度,成功骗过了饮香。而荼伺心里一点无法言说的欲念也使得姬槐的心脏与他能够紧密融合,竟然逃过了饮香的觉察。
荼伺冷嗤一声,淡然纠正:“不,你错了,你夺不走我的身体。”
他胸有成足地挑起微笑,生生将那一点血色红光压下去。
即使余生他与姬槐将永远是此消彼长你死我亡的关系,可姬槐还是小看了他!
以自己这一身纯净的信仰之力以及源远流长的女祝血脉,荼伺是无法被轻易压制掌控或被剥夺寄生的。
他不仅利用姬槐的力量加速了身体痊愈,还极大地强化了自己的力量,反过来提高了除魔嗅觉与本事。
而且,姬槐的诅咒甚至被荼伺当作了祝福。
“多亏了你,我能活得和饮香一样久。”
“我当然会去找她,只要她需要我。”
荼伺从容不迫地擦拭干净血液,换上另一件崭新黑袍,动作间眼前浮现了异形捕捉到的模糊影像——
千里之外,暴雨夜,高楼大厦与平楼鳞次栉比,烟囱蒸汽和隐秘邪恶的异形气味混合着密集雨水冲刷着不断刺目闪烁的霓虹灯牌。
那道他们日思夜想的高挑女子身形逐渐清晰。
饮香持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