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十月革命后创办,宣传苏维埃政权政策的早期机关报,彻底被关停。
路上,唐枭一句没问。
五月的响马哨,笼在薄春暮色中,官道两侧新抽的杨柳条儿沾着晨露。
步兵旅二团团长的士兵们,土黄军装浆洗得笔挺,长枪上肩,刺刀雪亮,沿土路两侧排开,肃立如林。
队伍尽头,镇公所、招商局、司法处,警察所、税务局、教育局、邮政局、戒烟所等衙门官员都在,皆着簇新长衫或绸褂,笑容里带着十二分的恭敬。
还有驻扎在抚远县的骑兵旅旅长许大炮,牡丹江地区的步兵旅旅长秦川,这二位是唐枭提前通知回来的,也得在大帅父子前混个脸熟。
西城门楣上,扯着一道红绸横幅:“恭迎大帅莅临响马哨”。
空气里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混杂着关东旱烟特有的焦香,后面还有几十位乡绅,诚惶诚恐。
这些人在周边乡镇都有生意和家,要不是在响马镇置办了产业,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见到张大帅。
一溜黑色福特小轿车,在仪仗前稳稳停下。
头车副驾驶位的副官处处长罗涛先下了车,随后拉开了后面车门,唐司令下车。
唐枭目光扫过眼前这刻意操持却也透着热忱的场面,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微微颔首。
“大帅!”他来到后一辆车前,先是立正敬礼,随后拉开车门,请张作霖下车。
“妈了个巴子的!快把老子屁股颠两瓣了!”
开汽车确实速度快了,可路太差了,也难怪张大帅下车就骂娘。
张学良等人也都纷纷下了车。
汽车门关上时,发出‘嘭嘭’声响。
城门前,士兵们的枪杆在口令声中整齐划一地一顿。
响马镇一众官员纷纷拱手寒暄,唐枭挨个介绍,张作霖也很给面子,握手问好。
唐枭着重介绍了招商局局长曲子明,许大炮和秦川。
“老哥哥,你辛苦了!”张作霖握着曲子明的手说道。
曲子明感动的热泪盈眶。
当听说许大炮是保险队队长出身后,张作霖用力怼了他胸口一拳,笑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和老子一样,以后你也得混个大帅当当!”
“是!”许大炮胸脯挺的老高,大声道:“卑职定紧随司令身后,为大帅遮风挡雨,浴血杀敌!”
“好!”张作霖哈哈大笑。
众人簇拥着大帅,踏着那条被踩得光亮的青石阶,登上了唐司令一手擘画的西门城楼。
夕阳为小镇镀上一层金黄,登高远眺,整个小镇尽收眼底。
唐枭并没有要求戒严,就是要让大帅看看烟火气。
城内街巷纵横如棋盘,密密匝匝的青瓦屋顶铺展开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虽己入初夏,不少门楣上褪色的朱红春联仍在风里轻轻招摇,似乎还沾着去岁年关的喜气。
西街上人流熙攘,声浪扑面而来。
各色幌子高挑,粮行的斗大‘米’字、布庄的五彩绸缎、当铺黑底金字的‘當’字……挑担货郎的拨浪鼓“咚隆咚隆”穿街走巷,吆喝声、算盘珠子的噼啪声、讨价还价的嗡嗡声,交织成一片鼎沸的市声。
一队军容整肃的奉军,扛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踏着坚实有力的步点。
咔!咔!咔!
巡过热气蒸腾的豆腐坊门前。
街市的人流如潮水般自然向两边分开一条通道,买卖声只略略一低,待队伍走过,喧闹立刻复起,甚至更添了几分活力,显是对这景象习以为常。
视线越过鳞次栉比的屋脊,投向松花江畔的码头。
一艘小火轮正稳稳泊靠在岸边,烟囱吐出袅袅白烟,跳板上,提着藤箱、背着包袱的旅客络绎而下。
码头上人头攒动,力夫吆喝着搬运货物,小贩的独轮车载着时鲜瓜果穿梭其间,一派繁忙兴旺。
几艘老旧的木船,正慢悠悠地驶离码头,与那钢铁火轮形成无声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