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发出短促而致命的爆鸣,每一次点射,都精准地撂倒一个试图靠近的闯军,弹无虚发!火力之猛,射速之快,远超明军任何火器!闯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喷吐着死亡火焰的铁壁,冲锋的势头瞬间被遏制,成片倒下!
但这仅仅是开始!
更多的绳索垂下,几件沉重得需要数人合力搬运的黑色铁器被迅速卸下。它们在城头一处相对完好的炮位旁被迅速架设起来。长长的帆布弹链被扯开,黄澄澄的子弹在昏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一个戴着猩红帽子的士兵猛地压下枪后一个古怪的握柄——
“突突突突突突——!!!”
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地狱熔炉鼓风机般狂暴而持续的嘶吼声,瞬间压倒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枪口喷射出长达数尺的恐怖火舌!密集到无法分辨的子弹,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由炽热金属构成的死亡风暴,如同灼热的巨大镰刀,向着城下汹涌扑来的黑色人潮横扫而去!
刹那间,血肉横飞!
冲在最前面的闯军士兵,如同被投入了狂暴的绞肉机!身体被密集的弹雨瞬间撕碎!断肢残骸混合着内脏碎片被高高抛起!密集的冲锋阵型中,被这道金属风暴犁过的地方,瞬间出现一片片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后续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倒,成排成排地被割倒!惨叫声被震耳欲聋的机枪嘶吼彻底淹没,只剩下令人牙酸的子弹钻入血肉和骨骼的噗嗤声,以及那永不间断的、宣告死亡的“突突突突”!
城上城下,所有活着的人都被这超越认知的恐怖杀戮机器彻底震慑!闯军的攻势,在这来自未来的钢铁咆哮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年轻的身影,从容地从悬停的飞艇舱门处滑下,稳稳落在周遇吉面前。′<幻@想±-?姬e (?{无?错[内\?%容±¢
这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猩红军官礼服,金色的绶带和繁复的徽章在硝烟中依旧闪耀,映衬着他过分年轻却异常冷峻的面容。眉宇间依稀可见宁远侯李长风那刚毅的轮廓,但线条更加精致,肤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冷白。他的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冰,冷静、锐利,不带一丝少年人应有的温度。他腰间挎着一柄样式奇特的短铳,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此刻正一丝不苟地整理着因滑降而略有褶皱的袖口。
他无视周围地狱般的景象和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目光平静地落在浑身浴血、摇摇欲坠的周遇吉身上。
“周总兵,”少年的声音清冽,穿透枪炮的轰鸣,清晰地传入周遇吉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奉宁远侯、家父李长风之命,特来相救。在下李星云。”
周遇吉如遭雷击!宁远侯李长风!那个传说中远遁海外、却始终悬挂大明旗帜、掌握着神鬼莫测之力的勋贵!眼前这从天而降的神兵,这恐怖的杀器,竟都是他的手笔?而眼前这个指挥若定、气质冷冽如冰的少年,竟是他的儿子!
“宁…宁远侯……”周遇吉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巨大的震惊和死里逃生的虚脱感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打扫战场!优先救助受伤明军!妇孺老弱,立刻登艇!” 李星云不再看周遇吉,转身对正在疯狂倾泻火力的龙虾兵们下达命令。他的指令简洁、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猩红的身影立刻高效行动起来。一部分人继续保持强大的火力压制,封锁缺口和城墙;另一部分则迅速在城头残垣断壁间穿梭,将那些尚存一息、或重伤昏迷的明军士兵小心地抬出;还有一队人冲向关城内几处尚在燃烧的房屋,从里面搀扶出惊恐万状、面无人色的明军家眷——多是老弱妇孺。
一架架软梯从飞艇腹部垂下。伤兵和家眷在龙虾兵的协助下,被迅速而有序地送上那悬浮的钢铁巨兽。哭声、呻吟声、以及马克沁那持续不断的死亡嘶吼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荒诞而震撼的画面。
周遇吉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那些被救起的袍泽和他们的亲人,一股复杂难言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然而,当李星云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示意他登艇时,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却猛地摇了摇头。
“李…公子……”周遇吉的声音嘶哑,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他拄着战斧,试图再次挺直佝偻的脊背,指向脚下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周某…身受国恩,守土有责!宁武关在,周遇吉在!宁武关亡,周遇吉亡!此乃…武人之节!请公子…带他们走!周某…当与此关…同殉!”
他的目光投向关外那依旧无边无际、虽然暂时被恐怖火力压制却并未溃散的闯军营盘,眼中是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