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贼啊——”
身着布衣、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直直向苍流荒的方向冲来,一男子紧紧追在身后,一边跑一边喊。
“滚开!”
神色狰狞慌张,小贼伸手,狠狠推开恰好立在路边的黑衣男子。
苍流荒不为所动,一手稳稳抱住小孩,手腕翻转,扣住小贼的手臂,侧身一拉。
动作行云流水,连遮盖面容的纱幔都未曾拂动。
小贼瞬间被掀翻在地,捂着手臂,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哎——感谢出手相助!谢谢少侠!”
追上小贼的男人赶忙上前,将小贼摁住,向苍流荒弯腰致谢,问道:“不知少侠姓甚名谁?还不知怎么答谢……”
“无名无姓。”
环视四周,看着前来看热闹、逐渐聚拢的人群,苍流荒蹙起眉头,随口答道。
“无需答谢。”
苍流荒自知眼下要低调行事,引起众人注意绝非好事,不欲多言,随即运起内力,旋身离去。
自发现到拿下小贼不过眨眼间的事,苍流荒又戴着帷帽,围观的普通群众除了看见他的一身黑衣外,自是没有发现其他与众不同之处。
而此刻高坐于酒楼的锦衣少年却是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赵叔,你看见了吗?刚刚那招好厉害!”
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稚气未脱的少年眼睛腾地亮起,像是一盏油灯,在昏暗的包间中分外闪亮。
“此人定非常人!我这就去找他切磋切磋——”
越说越起劲,岳云生抓起手边的佩剑,撑在窗沿上,正准备纵身一跃。
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被卡在半空,双腿蹬了几下,岳云生回头看向“罪魁祸首”,拉长声音。
“赵叔——又怎么了?”
“此次出行,说好了万事听我的话。”
被称作赵叔的中年男人拉回少年,满脸无奈。
“刚才那黑衣男子身份不明,不知善恶,你怎可如此鲁莽?”
“可是他刚刚还帮别人捉拿了那小贼。”
岳云生不以为然:“而且他怀中好像还有一个婴儿,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我看未必。”
赵叔眉头紧皱:“虽只是远远观望,但我看那人气势不凡,绝非善茬。而那贼人也是不长眼,自己撞到了刀口上。”
“那我就远远跟着!”
看见黑衣人那一招,岳云生实在心痒痒,揪着赵叔的袖子,哀求道:
“赵叔~就让我去吧~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在?出了问题,打不过我们还逃不过嘛。”
“唉……”赵叔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真是随了你爹,好奇心重,胆子也大得很。”
得了应允,岳云生欢呼一声,翻下楼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给店家留了一锭银子,赵叔随即追了上去。
*
远离人群,直到将嘈杂的喧闹声全都扔在身后,耳边仅有风声呼啸,苍流荒才停下脚步。
当时来自各方的视线过于杂乱,他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如果被沧澜阁的人发现……
苍流荒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男婴,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醒。
思及此,怀中的婴儿悠悠转醒,葡萄似的黑眼睛转了一圈,对上苍流荒的眼睛,像是有了底气,瘪瘪嘴,放声大哭。
婴儿的哭闹声瞬间响彻林间,惊起林间飞鸟,所幸这里人迹罕至,不至于过于引人注目。
“别哭了。”
刀枪剑戟样样精通,杀人放火得心应手,唯独不会养孩子的第一杀手顿时僵在原地,显出一丝不知所措来。
耳尖微动,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脸色一变,苍流荒反手取下背后的长剑,侧耳细听,转身,剑尖直指一棵大树的方向。
“滚出来。”
他的声音很淡,也很冷,剑意夹着杀意,顺着脊背缠绕而上,直叫人遍体生寒。
“我、我没恶意……”
粗壮的树干后走出一位锦衣少年,双手举起,以示无害。
赵叔随即而至,持剑挡在岳云生身前,面露警惕之色,害怕苍流荒突然对少年出手。
“我叫岳云生,来自岳池山庄岳家。”岳云生双手抱拳:“方才看见您的招式,想来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