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喃喃，随即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更难看，“也好……至少……你比我强……”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口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我做了很多错事，西弗勒斯……很多……”她看着儿子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哀求或恐惧，而是一种平静的、近乎解脱的歉意，“别……别像我……别被困住……”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神开始涣散，但嘴角却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释然的弧度。

“不！”西弗勒斯猛地抓住她冰冷的手，那触感如同枯枝，“你会好起来的！魔法可以……”

“没用的，”艾琳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巫师对自身命运的了然，“这不是……魔咒能解的……这是……根……”

她的话语中断，剧烈的咳嗽让她弓起了身体，蓝绿色的蔓延速度骤然加快。

华生上前检查，脸色凝重地摇头：“生命体征在快速消失，器官在衰竭……这种毒素的作用方式……我从未见过。”

艾莉诺看着艾琳迅速枯萎下去的生命迹象，又瞥了一眼西弗勒斯手腕上那道与她自身力量隐隐共鸣的魔纹，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哥谭。

韦恩庄园那个堪比顶级实验室的医疗室，那些布鲁斯·韦恩不计成本投入的、远超时代的生命维持和分析设备……魔法不行，但如果这种“极乐”的本质是某种“有机”的、基于生物科技的造物呢？

用科技的手段，或许……有一线生机？

死马当活马医。

她当机立断，走到西弗勒斯身边，目光首视着他因害怕失去而微微泛红的黑眼睛。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救她。但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哪里？不管哪里，只要能救她！”

“一个地方，或许有目前最顶尖的医疗技术和设备，能分析并对抗这种毒素的源头——在哥谭，”艾莉诺言简意赅，目光扫过艾琳手腕上与来自哥谭的毒品特征一致的蓝绿色蔓延痕迹，“没有时间解释了。”

她需要进行一次超长距离的幻影显形，而且还要带着一个生命垂危的普通人（艾琳魔力早己枯竭，与麻瓜无异），这对她目前尚未完全恢复的魔力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常规的幻影显形绝无可能，即使是改良后的空间穿梭，也需要庞大的能量支撑……

她的目光落在西弗勒斯左手腕那道依旧散发着微光的红色魔纹上。

没有犹豫，艾莉诺伸出手，在西弗勒斯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腕，五指精准地覆盖在那道灼热的魔纹之上。

艾莉诺的指尖触碰到魔纹的瞬间，一股狂暴的、远超她预期的魔力洪流，如同决堤的熔岩般，沿着那猩红印记，蛮横地涌入她的魔力回路。

西弗勒斯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手腕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被强行剥离……更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伴随着强烈的眩晕袭来，像是灵魂的一部分被强行撕扯、汲取，混杂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颤栗。

艾莉诺没有说“抱歉”，只是目光一凝，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映照出魔力奔流的轨迹。

她借着这股强行掠夺而来的、暂时充盈的力量，另一只手迅速而稳定地揽住艾琳几乎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以阿尔弗雷德给她的那张卡片作为锚点，准备启动那跨越空间的伟力。

空间在她周围剧烈地扭曲起来，发出细微的、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艾莉诺！”华生下意识地喊道。

夏洛克也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那片正在扭曲的空间。

“啵！”

又一声爆鸣，比之前更响亮，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

艾莉诺和她怀中的艾琳，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魔力气息，以及手腕处连接骤然中断、带来一阵空虚刺痛感的西弗勒斯。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母亲消失的地方，又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那道光芒黯淡下去、却依旧残留着对方冰凉触感的红色魔纹。

巷子里只剩下呜咽的警笛、医护人员忙乱的脚步声、被束缚的瘾君子无意识的嘶吼，以及夏洛克那双在混乱中依旧闪烁着极致探究光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