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空气，因那两声几乎重叠的叹息而短暂地松动了些许，但旋即又被无形的墙重新隔开。免费看书就搜：闪爵小说网 xshanjue.com

阿尔弗雷德端着托盘，动作流畅自然地收拾着矮桌上的水杯和饼干屑。他没有去看布鲁斯，也没有刻意关注艾莉诺，只是像往常一样履行着管家的职责，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滴落入凝滞空气中的水，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氛围的张力。

他走到病床边，微微欠身，目光温和地落在艾莉诺苍白的脸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既不显得突兀，也不过分热情：“小姐，您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如果感觉不适，请务必告知。”

艾莉诺抬起眼，看向这位始终保持着得体和善意的老者。与面对布鲁斯时那层坚冰般的疏离不同，她对阿尔弗雷德的戒备要淡薄许多。至少，这个人没有试图粗暴地夺走她的东西，也没有用那种审视犯人般的目光打量她。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却清晰：“我没事，谢谢。”

“那就好。”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像是闲谈般，语气轻松地续道，“您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无法确认您的身份信息。如果您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告知我们您的姓名？至少，能让我们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他的问题首接，却又极其委婉，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不适的探究，仅仅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和确认身份的需求。

艾莉诺沉默了。

姓名。一个简单的符号，却牵扯着太多她无法言说的秘密。艾莉诺·肯特。这个名字属于堪萨斯州斯莫维尔镇那个普通又有点孤僻的女孩，属于克拉克·肯特的妹妹，属于那个在麻瓜世界有着清晰生活轨迹、甚至在教育系统里留下了跳级记录的存在。

一旦这个名字与“魔法”、“猫头鹰信使”以及她此刻所处的境况联系起来，必然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可能将肯特家暴露出来，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克拉克。

她不能说。

思绪飞转，几乎是瞬间，一个替代的名字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抬起头，迎上阿尔弗雷德眼镜后等待的目光，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的波动，只有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迟疑。

“艾莉。”她开口，声音平静，吐字清晰，“你可以叫我艾莉。”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站在门口阴影里的布鲁斯·韦恩，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随即又归于平寂。她补充道：“艾莉·布莱克。”

一个临时的名字，一个必要的隔断。艾莉，足够让她在被呼唤时不至于全然陌生。而布莱克……一个熟悉的姓氏，在此刻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非常合适。

阿尔弗雷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追问，只是优雅地微微躬身：“好的，布莱克小姐。很高兴能正式认识您。”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名字，仿佛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自我介绍。

站在门口的布鲁斯·韦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高领毛衣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神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听到“艾莉·布莱克”这个名字时，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他当然听得出名字的虚假。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个名字，连同她之前的所有异常表现，一起归入那个需要高度关注和深入调查的档案之中。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但先前的剑拔弩张似乎被这个小小的插曲冲淡了些许。尽管隔阂仍在，怀疑未消，但至少，他们之间有了第一个可以用来沟通的符号，尽管那可能只是另一个精心构建的伪装。

阿尔弗雷德端着托盘，转身离开了医疗室，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依旧被无形裂痕隔开的人。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步伐从容，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对话，只是韦恩庄园日常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片段，他己经完成他能做到的部分了。

自动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些微声响，室内再次陷入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加清晰可闻，混合着空气中无声的电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布鲁斯·韦恩依旧站在门口阴影处,仿佛那里是他的堡垒。他的视线描摹着床上那个自称“艾莉·布莱克”的女孩轮廓——她平静如冰湖的侧脸，她搭在被单上那只指节依旧因对抗而微微发白的手，手腕上的淤青昭示着他刚刚的“罪行”，他其实有控制力道的，但这一抹颜色在这个银发白肤的姑娘身上太明显了，像是一节错误的音符。

每一处细节都在他脑中构筑成一幅需要解析的拼图。然而，无论他如何抗拒，这些如同犯罪现场上无法抹去的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