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津港口的雾气还未散尽,码头已是人声鼎沸。.d.n\s+g/o^m~.~n*e?t~
朱高炽与朱雄英换上轻便的短打,率先踏上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王弼、常茂带着羽林卫紧随其后,刀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岸边的渔民们早已收到消息,几十艘大小渔船排成队列,见两位殿下的船动了,纷纷解开缆绳跟了上来。有人站在船头高声喊道:“殿下放心,咱们都听您的!”朱高炽扶着船舷,望着身后黑压压的渔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捕鱼业,正是他眼下想出的破局之法。要带着百姓分利,就得先从这片被禁海政策搁置太久的海洋下手。先前的海禁太严,官府见了出海的船就查,见了私贩海货的就抓,百姓早就被吓怕了。如今虽说朝廷昭告天下开海解禁,可积年的畏惧哪那么容易散去?大多数人还是只敢在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撒网,渔船划不出半日光景就赶紧往回返,生怕触犯了什么旧规。朱高炽看着远处几艘在近海徘徊的小渔船,对朱雄英道:“你看,不是他们不想往远了去,是心里的坎过不去。咱们今天亲自带头出海,就是要让他们瞧见——这海,现在真的能下了;这鱼,真的能捞了;这钱,真的能挣了。”他朝身后的羽林卫挥挥手,示意船再往深海走些:“得让他们亲眼看见,跟着咱们出海不仅安全,还能捞着更大的鱼。等他们尝到了远海的甜头,那点顾虑自然就没了。”“把网撒开!”他朝将士喊了一声,随即对身旁的朱雄英道:“你瞧这海水,清得能看见底下的鱼群。禁海这么多年,海里的鱼都快泛滥了,这不就是现成的好处?”话音刚落,前头的渔网猛地往下一沉,将士们吆喝着起网,银闪闪的鱼群在网中翻腾跳跃,不过片刻就收上来满满一网。渔民们的欢呼声响成一片,后头的船见状,也赶紧撒网,不一会儿就各自有了收获。这个时代的海洋,简直是座没被开采的宝库。禁海多年,渔民们不敢深入,海里的鱼群几乎没了天敌,繁衍得密密麻麻,有时候船桨划过水面,都能惊起一片银鳞。刚才撒下的网才沉下去片刻,起网时竟要几个人合力才能拉上来,网眼里挤着的鱼蹦跳着,几乎要把网撑破——这般丰饶,是常年困在近海的渔民想都不敢想的景象。朱高炽指着舱里堆积如山的鱼获,对围拢过来的渔民笑道:“瞧瞧这分量,一家老小怕是吃上半个月都吃不完。吃不完的,就挑到市集上去卖。这年头谁家饭桌上能轻易见着荤腥?寻常人家过年都未必能买上两斤肉,这鱼肉新鲜味美,价钱定然错不了。”有个老渔民搓着手,眼里满是欢喜又带着点犹豫:“殿下,这鱼真能卖出好价钱?”“怎么不能?”朱高炽反问,“工业区里那么多工人,谁家不想给孩子炖碗鱼汤补补?士绅商贾的宴席上,新鲜海鱼更是稀罕物。你们只管捞,卖鱼的路子,我让人给你们搭好。”他这话一出,渔民们顿时炸开了锅,先前的拘谨一扫而空,撒网的动作都麻利了几分——谁都明白,这网里捞的不光是鱼,更是实打实的银子,是能让日子红火起来的盼头。朱雄英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想让他们靠着大海先富起来,尝到甜头,自然就有闯劲了?”“正是。”朱高炽点头,“等他们觉得这海能养人,不用谁催,自会琢磨着往更远的地方去。到那时候,还用愁没人肯跟着开拓吗?”朱雄英等人听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只要有利可图,那么百姓子民定会蜂拥而至。朱高炽笑呵呵地看着渔民丰收,随即下令继续向远处驶去。 海洋之中的资源远不止鱼虾,可单说渔业资源,便是眼下最该抓住的命脉。大明朝禁海多年,再加上海船打造和捕捞技术的局限,渔民们连近海都不敢多待,更别提远洋了。这一来二去,海里的鱼群几乎成了无人惊扰的乐园,丰富到什么地步?有时候船行过浅滩,清澈的水里能看到成片的鱼群游过,密密麻麻的,仿佛随手一捞就能满载而归。朱高炽望着翻腾的浪花,心里清楚得很——后世的海洋捕捞可是能撑起无数产业的金饭碗,而这海量的鱼类,更是眼下最缺的食物来源。鱼肉里满是蛋白质,口感鲜嫩,比起难得一见的猪肉、牛羊肉,简直是最理想的肉食。可偏偏,这个连粗粮都未必管够、荤腥更是奢侈品的时代,这么多鱼就活生生养在海里没人去捞。寻常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孩子面黄肌瘦,壮劳力也缺了滋养,放着这样的宝贝不用,实在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