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泉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幸灾乐祸——淋湿了!好!最好里面的米也泡烂!发霉!看你这“完美证据”还怎么硬气!
可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兰!兰′文-学¨ ,嶵/欣\漳`劫¨埂,欣.筷~
那洇湿的布袋子,并没有像普通湿布那样软塌塌地垂下去。
水是浸湿了表面,但布袋子依旧保持着力挺的棱角!仿佛外面泼上去的只是层薄薄的露水!
水滴顺着油亮的布面往下滑落,并未疯狂地向里渗透,只在布面上留下蜿蜒的水痕,而袋子本身,只是最外层变深了些,并未显得臃肿不堪!
而且,凑近了细看,那浸湿的深色水痕边缘,清晰可见一道不寻常的深棕色油光!仿佛是布料的纤维里浸透了什么东西,让水难以侵入!
“桐油!东家!是桐油!”
老孙头激动地胡子直抖,指着袋子喊道,“大伙都瞧见了没?这布袋子!昨夜用桐油里外三道细细抹过的!别说这点水!就是老天爷下一泼大的,里头的米都安然无恙!”
他像个打了胜仗凯旋的老兵,叉着腰环视四周,尤其是得意地瞄了一眼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的孔德泉:“咱们东家心思细着呢!就怕有些腌臜小人暗中使坏,泼脏水毁东西!嘿!没想到吧?油浸布,水不侵!”
一个刚领了米块的瘸腿老兵陈大眼,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怀里的米块翻了个面,借着光一看,也啧啧称奇:“哎哟,真是!外面湿了一层,里面这层布还是干爽的!还有这油乎乎的味道!周堡主,您这心思…服了!”
周围围观的和领东西的老百姓也看得稀奇,议论纷纷:
“乖乖!油浸布!真下本钱啊!”
“这心思!神了!泼水都不怕!”
“难怪闻着有股怪味儿,原来是桐油!好!好心思!防小人!”
“周堡主是真心实意给咱们送救命粮啊!想得这么周全!”
那惹祸的衙役臊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道歉。\t*i^a\n*l,a,i.s,k/.?c.o?m¢/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
刘凯紧绷的脸这才稍稍松弛,但还是心疼地摸着那湿漉漉的外层布面,低声骂道:“呸!糟蹋了好东西!回头还得拆开晒晒!”
“无妨。”周田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
他也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那湿透的布面边缘,又摸了摸下面的干爽内里。
他拿起一个被水淋到的米块,双手抓住两端,用力一撕!
“刺啦——”一下,那厚厚的、被桐油浸透又被水泼过的粗布袋子,竟然从墨线交叉的地方,被他硬生生撕开了坚韧的布料!
粗布撕裂的地方,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粒粒分明的精米!半点没湿!一粒也没泡软!只有布袋撕开处的米粒上,沾了几根被水汽濡湿的桐油麻线茬子。
周田抓了一把雪白的米粒,手一摊,伸到孔德泉的面前:“孔吏目,要验验吗?看看有没有发霉?有没有掺沙子?还是…也泼点水试试?”
他的声音平静,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直插过去。
那把雪白的米,在清晨微亮的光线下,白得刺眼,白得像个无声的耳光!
孔德泉只觉得脸上被人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哪里敢接话?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崩不出来。
这脸打得,啪啪作响!众目睽睽之下,泼水无用,拆穿无损!这姓周的,简直是滴水不漏的铁桶阵!
“好了,”张奎适时地哼了一声,震得屋檐似乎都在抖,“没淋坏就万幸!一个小小衙役,紧张个啥子?还不滚一边去!”
他这一声吼,算是给了那倒霉衙役台阶下。
衙役如蒙大赦,赶紧缩到了人群后面。
周田将那把米小心地倒回撕开的米袋缺口里,递给旁边的一个伙计:“找张干净的旧布补上,尽快发掉。”伙计连忙应下。
有了这个小插曲,发放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风城皂记的东西,是铁了心要扎扎实实送到穷人手里!谁想动手脚,难如登天!
眼看着东西越来越少,刘凯手里的簿子也快翻到了头。
忽然,济慈堂破院深处,那片老张管事和他手下婆子杂役缩着的墙角,爆发出一阵刻意拔高、又带着哭腔的嚷嚷!
“没天理啦!不让人活啦!”
一个穿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