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族人的安置之所以顺利,根源在于他们本就是武道世家,即便流落四方,也从未放弃武学修行。¢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但另外一批人却是让温羽凡头疼不已。
三月的风还裹着残冬的冷意,武道协会顶楼露台上,檐角的冰棱不时坠落,砸在青石板上碎成细屑,那脆响像极了温羽凡此刻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心绪。
他指尖划过腰间睚眦面具的獠牙纹路,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心头的烦躁。
三天前那个清晨,静修室的沉香刚燃到第三寸,门房就来通报,说有位拎着鱼干的老者自称是“亡妻的远房堂叔”。
温羽凡出来大门口迎接时,正撞见老人踮脚盯着门楣上“武道协会”的鎏金匾额,鞋跟沾着的湿泥在石阶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羽凡啊,”老人转过身,手里的油纸包散着海腥味,“你现在可是京城的大人物了,听说市长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我家那小孙子,下半年高考,你跟教育局递句话要个保送名额,还不是举手之劳?”
温羽凡看着他鬓角的白霜,想起周新语生前偶尔提过的“乡下的堂叔公”,终究没把“规矩”二字说出口,只让人先安排老人住下。
可他还没理清头绪,第二天大清早,协会门口就传来了喧哗……温氏宗祠的族老们竟捧着红木匣子来了。
那匣子打开时,泛黄的族谱在晨光里泛着旧纸的霉味,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像蜈蚣一样爬满纸页,好些名字旁还标注着“远房三房”“姑表六舅”。
领头的白胡子老头摸着族谱,唾沫星子溅在锃亮的红木上:“羽凡,你现在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本。族里那化肥厂,想请你跟上面通融通融,拿个环保批文;你表妹打小就漂亮,想进市里歌舞团当领舞的事,也得你这当表哥的搭句话。·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
他们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柄能劈开所有规矩的尚方宝剑,浑然忘了他腰间别着的破邪刀,斩的是邪祟,不是王法。
更让他棘手的是杨家的人。
那些自称“表哥”“表妹”的男女,堵在协会门口,举着他母亲生前的黑白照片,哭声能惊动整条街。
“羽凡啊,看在你妈当年给我家缝过棉衣的情分上,给你表弟在国企找个差事吧?”
“我儿子就是一时糊涂偷了辆电动车,你跟法院说声,轻判点行不行?”
照片里母亲笑得温和,可这些人嘴里的话,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温羽凡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站在露台栏杆后,望着楼下又一波举着“大学同学”牌子的访客。
其中一个拎着茅台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跟门房吹嘘“当年跟温副总监睡上下铺”,那酒盒子上的红绸子在寒风里晃得刺眼。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玲珑发来的消息:“师傅,你让我留意的杨诚实家托人送了盒春茶,没留话,只说‘勿念,安好’。”
温羽凡捏着手机,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屏幕。
那个在他最落魄时,背着他爬三楼、塞给他热包子的表哥,此刻正用最安静的方式,守着一份不攀附的体面。
风又起,卷起露台角落的枯叶,打着旋儿撞向栏杆。
温羽凡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尖的酸胀感顺着神经爬向眉心。
前几天那个深夜的醉醺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炸响:
金满仓的哭嚎混着电话那头杯盘碰撞的脆响,七大姑八大姨的尖利嗓门像针似的扎过来。
“大哥!你是没瞧见!”胖子的声音裹着酒气发飘,“我前妻挎着 lv包往沙发上一坐,俩丫头片子抱着我腿哭,我舅姥爷揣着养殖许可证非要往我兜里塞,说让特勤九科天天订他的螃蟹!”
温羽凡当时捏着手机靠窗站着,听着那头“贵族特勤组”组长被亲戚围堵的狼狈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
没成想风水轮流转,这才几天,自己就被更浩荡的“亲情攻势”淹了个正着。
“躲是躲不过的。”温羽凡对着镜子理了理墨色长衫的袖口,那里绣着的睚眦暗纹在灯下泛着暗光,与腰间半露的面具轮廓隐隐呼应。
他清楚这些七拐八绕的亲戚诉求,琐碎却难缠,若不一次性了断,往后只会像藤蔓般缠得更紧。
夜幕刚垂落,协会附近的“醉仙居”就被包下了整层宴会厅。
水晶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