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安折扇轻摇,嗓音温润似春风:“八弟双凤齐飞的艳福,为兄自然得沾沾喜气。”
话语一顿。
他的目光转向鱼幼薇,笑意深了几分,“听闻鱼小姐擅琴,今夜勾栏新排了《剔骨散》,本王特来邀你……品、鉴!”
“咔!”
千户的嘴巴,仿佛脱臼了。
六殿下太狠了!
看似冒昧的邀请,无疑是在挑衅自家主子,挖墙脚啊……
怎么说。
鱼小姐乃是六殿下的未来弟媳?
鱼幼薇广袖下的指甲掐入掌心,面上却笑得比李怀安还假三分:“殿下雅兴,幼薇自当……”
“自当带六哥去开开荤,正好我们要去勾栏切磋琴棋书画!”
李玄戈一把勾住李怀安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听说勾栏里的姑娘们最善解人衣,专治杀倭杀出的癔症!”
李怀安的折扇裂开半道缝,面上仍端着假笑:“八弟说笑了,为兄乃正经人,向来只谈风月……”
“六哥你误会弟弟的意思了。”
李玄戈摆了摆手,“让你去勾栏解衣宽带,是防止你杀鬼子杀多了,变得像鬼子一样猥琐啊。”
李怀安:“???”
李玄戈随之又拍了拍李怀安的肩膀:“何况……正经人谁逛勾栏还带军队啊?”
李怀安:“???”
李玄戈用手戳了戳白袍卫的鬼面剑鞘:“六哥这‘雅兴’堪比用尚方宝剑削苹果……装模作样!”
李怀安:“???”
他从姑苏赶回,除了为火铳以外,还有七弟密信告知他,老八居然准备迎娶首辅千金!
那一刻。
他是震惊的!
鱼焕是老油条,绝不会轻易站队。
毕竟。
那是父皇的心腹……
可如今选择站队,还站在一个窝囊废身旁,他哪可能不赶回来一瞧究竟?
结果发现。
李玄戈不仅要娶鱼幼薇,更要娶公孙明月!
这让他来了兴趣,于是连七弟那儿都没去,就来了梗王府。
可刚见面的下马威,竟被李玄戈巧妙破解,自己反而变得尴尬不已……
蓦地!
四周的白袍卫脸色一绷,“铮”的一声齐齐拔出利刃……
“八弟倒是变了许多。”
李怀安惊醒。
然后。
指节轻叩扇骨,白袍卫才齐刷刷收剑入鞘。
但他的唇角仍噙着温润笑意,眼底却裂开一丝阴鸷,“既然要切磋琴棋书画,不如为兄替幼薇同你比试一二?让她做一个见证,好让六哥见识一下……”
他的扇骨敲在掌心。
“八弟这些年可有长进?”
很明显。
这小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
那就答应吧!
看一看,谁能坑死谁?
李玄戈顺势将鱼幼薇往怀里一拽:“六哥既然要玩,弟弟奉陪到底,可六哥若输了——”
他指尖突兀间戳向白袍军裆部。
“这群活阎罗得给本王跳三天胡旋舞!”
“裤衩子都不许穿!”
白袍军的鬼面头盔下传出此起彼伏的磨牙声……
入他娘的梗王八!
“呵呵……”
李怀安轻笑一声,轿帘垂落的刹那,他温润的嗓音裹着寒意飘来。“若八弟输了,那就不用大摆宴席,为兄也不喜欢吃席。”
说白了。
一旦李玄戈输了,便不能娶鱼幼薇和公孙明月……
“成交!”
李玄戈拇指与食指圈成一个铜钱状,朝轿辇吹了声口哨。
“六哥记得备好舞裙啊!”
待白袍军簇拥的轿辇拐过街角,鱼幼薇才抿唇轻语:“江南剿倭时坑杀三万降卒的‘玉面阎罗’,倒把折扇摇出江南烟雨味了……”
她抿了抿唇,声音压低了一些,“爹爹说,六殿下此次回京,八成是冲着工部的火铳权柄……”
“比起六哥……”
李玄戈的鼻尖蹭过她发间珍珠步摇,热气呵得耳垂酥麻,“娘子是不是更该担心今夜暖床时,本王会不会掀了你的亵衣老底?”
“你!”
鱼幼薇反手去掐他,却被一把拽入怀中。
两人鼻尖相抵的刹那,她恍惚瞥见他眸底一闪而逝的锋芒,像极了……
锦鲤池底蛰伏的蛟影!
“罢了。”
她倏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