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凑近罐口轻嗅。
“酸味?殿下莫不是腌了咸菜?”
“姐姐好眼力!”
李玄戈抄起罐子晃了个寂寞,啥声都没有,“这可是加了西域魔鬼椒的‘断魂酸菜’!”
“真的?”
“假的,骗你的。”
千户虎躯一震:“殿下又将我们当倭国人骗!”
“砰!”
李玄戈靴尖踹向千户屁股,“别废话,还不快给本王牵马,别让姐姐等急了!”
“是!”
千户很快牵来马。
公孙明月盯着李玄戈翻身上马的背影,忽觉娇躯发烫。
那日锦鲤池的银杏叶,仿佛又在唇间摩挲……
……
密林深处,古木参天蔽日,虬枝交错如鬼爪探空。
李修缘的袈裟半掩于腐叶枯藤之下,十八铜人倒悬禅杖蛰伏树冠,裹了棉布的铜铃死寂无声,唯闻山蚁啮噬枯叶的细碎响动,恍若阎罗殿前的更漏。
“阿弥陀佛……”
佛珠在他的手掌间碾出“咔咔”闷响,李修缘眼底的神色一闪。
“待那王八羔子路过,先扬‘醉狼香’乱其马,再射‘慈悲箭’断其途!”
“末了请伽蓝寺‘千佛阵’送他早登极乐!”
话语一顿。
禅杖尖挑开藤蔓,露出地上一排淬毒的蒺藜。
“这‘见红’乃漠北狼毒淬炼,沾皮烂肉,见血封喉……”
“就等莽夫二傻子赶来收尸认栽了!”
他们分析李玄戈三人的路线,特地在此伏击等候!
树影间十八颗卤蛋似的秃头泛起油光,齐声诵佛竟透出三分屠夫磨刀的狠劲:“我佛慈悲!”
忽地!
“噔噔噔——”
骤起的马蹄碾碎枯枝,惊得寒鸦振翅掠空。
李玄戈反身倒骑在公孙明月鞍前,玄色蟒袍襟口大敞,正捏着个酒葫芦摇头晃脑。
“嫂嫂你大胆地往前走哇!”
“往前走,莫回头呀,我是我哥呦——”
“再乱唱一句?”惊鸿剑鞘一把抽飞李玄戈手中的酒葫芦,公孙明月的耳后薄红漫至锁骨,“滚去千户马上发癫!”
正抻着脖子偷师的千户一听,险些被马镫勾飞裤腰带。
树冠间十八道机栝“咔嗒”齐响,淬毒箭镞已对准那蟒袍后背……
“咻!”
毒箭破空刹那,公孙明月手持惊鸿剑凌空一挑,将袭来的箭矢当场断成两截。
千户的绣春刀紧随其后,劈开三支暗箭,刀刃溅起火星:“他奶奶的,是谁在放冷箭???”
“三哥这手‘佛前飞蝗’使得妙啊!”
李玄戈反手拔出钉在树干上的半截箭矢,指尖摩挲镶金的箭尾,“伽蓝寺的慈悲箭还镶金箔?佛祖的功德箱都被你薅空了吧?”
林间蓦地爆出一串狞笑,十九颗油光锃亮的秃头从枝叶间探出。
为首赫然就是李修缘。
他手持禅杖,一步步而来:“八弟若肯跪地磕三个响头,并放弃与首辅千金的婚事,再给珈蓝寺捐赠四十万金,贫僧今日可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
李玄戈抄起陶罐在掌心掂了掂,咧嘴露出两排白牙,“三哥不如先替弟弟试一试新研制的‘屎到临头’滋味,再说这些也不迟!”
话音一落。
他用火折子“滋啦”点燃引线,陶罐在半空划出浑圆弧线,精准砸进铜人阵的莲花步眼……
下一秒。
十八铜人一惊,禅杖交错架成金钟,袈裟鼓荡如铁幕。
结果陶罐“咕噜”滚到李修缘袈裟的下摆,引线燃尽竟纹丝不动。
“就这?”
李修缘踢了踢陶罐,褐黄色的烟雾随之从裂缝中簌簌飘散,“八弟的炮仗不仅哑火,还一股酸臭,贫僧建议你改行当腌酸菜的厨子算了!”
十八铜人哄笑如雷。
公孙明月愣住。
千户更是满头雾水。
他们刚刚还期待着陶罐究竟有多大能耐,让李玄戈那般保密。
谁曾想会无事发生?
难不成失败了?
“急啥?”
李玄戈慢悠悠地掏出三张醋泡的面罩。
然后。
自己戴上一张,剩下两张甩给公孙明月二人,“化学课代表马上教你们如何做秃驴……”
“轰!!!”
陶罐骤然炸开,黄绿浓雾如上古凶兽饕餮,转瞬吞噬整片铜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