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布置会场的事,陆夫人则与贾妍一起写给女眷伴手礼的笺子。
他们在庄子上忙,京中收到请帖的各家,也在忙。只不过这些受邀请的人家,则是忙着商议,准备拿多少银子出来竞拍,以及准备送什么东西去竞拍。
而有的人家,则完全不必考虑,比如静安郡主,她虽不太清楚贾敏主持的这个慈善募捐宴如何办,但是对于帖子上说,请她作为宴会的压轴致谢贵宾,她却是十分满意。
因此,当即就命人将她那对赤金龙凤嵌珠手镯拿了来,让芙蓉带回去:“你同敏妹妹说,这对手镯是我春日里过生,宫中赐下的,标价就二千两银子,到时如若无人拍,我会命人买下。”
芙蓉乍闻要二千两银子,瞬间觉得手上的小匣子都重了,赶紧牢牢握住,恭敬答应:“是,郡主请放心,奴婢会一字不落回给姑娘的。”
静安郡主这么大手笔,一是因为她是朝廷册封的郡主,每年的俸禄就有一万两,更甭提她名下的庄子、铺子,还有她的嫁妆,她是不缺钱的。
但作为闺蜜的柳蕙,则与静安郡主完全相反。她虽是理国公府的嫡出二姑娘,却是二房的长女,并不是袭爵的长房的姑娘。甭说她,就是她的父亲,捐了一个五品的同知,在首隶的天津做着官,每个月的俸禄不过西十八两银子,府里还要贴补五十两。她留在京里,虽说是养在祖母膝下,实际上却是在长房婶娘的手下讨生活,每月的月例银子是十两,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柳蕙接到帖子,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不痛快,觉得贾敏就是故意的,这劳什子慈善宴,既要准备捐的东西,还要让人花钱买东西,这不是摆明坑人嘛。
她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问话时还是轻声细语:“你们姑娘准备捐的东西是什么?”
海棠被问住,她不过是来送帖子的,如何知道贾敏会准备拿什么东西出来捐,只好说:“姑娘未说,奴婢并不敢乱说。”
柳蕙又问:“你们姑娘给哪些人下了帖子呢?她们又各自准备捐什么呢?”
海棠实诚地说了几个名字,关于别人捐什么,她也实诚地说:“今儿姑娘派我们去各府送帖子,大家都前后脚出发,我头一个往柳姑娘这里送,并不知道别的姑娘准备捐什么。”
虽然不知道别人会捐什么,但柳蕙听到请了静安郡主,她深知对方的性格,这种出风头的场合不会不到,如果自己捐的东西太不值钱,只怕又要受一番奚落。思来想去,最后狠下心,说:“甘菊,将我那套粉玉雕芙蓉的七莲玉佩拿来。”又同海棠说:“这玉佩是我及笄的时候,老太太给我的,十分珍贵,你同敏妹妹说,定价五百两好了。”又让甘菊拿一个红包给海棠。
海棠连忙推拒,甘菊到底塞在她手上,回来同柳蕙复命:“二姑娘,己经走了。那玉佩是姑娘最喜欢的,姑娘何必将它捐出去。”
柳蕙叹息一声:“你方才又不是没听见,静安郡主也要赴宴,我要是不拿个值价的好东西出来,回头又要受她的奚落不说,陈碧瑶能不笑话我。”陈碧瑶是齐国公家的小孙女,因是长房嫡出,母亲又陪嫁丰厚,手头上比柳蕙宽裕不少。何况,陈碧瑶还有一个当贤妃的亲姑姑。三皇子便是贤妃所出,因此,在她们几个闺蜜里,陈碧瑶是仅次于静安郡主的。
当初陈碧瑶做了长宁公主的伴读,长宁公主和静安郡主十分的合不来,彼此都爱找对方的麻烦,而陈碧瑶和柳蕙则是被推出来当枪使的人。一开始二人还都清醒,可时间一长,自己总因为对方受罚,小矛盾越积越多,慢慢成了心结。
甘菊:“陈姑娘是比姑娘手头宽裕,可马姑娘和候姑娘还不如姑娘的月例银子多呢。姑娘捐个便宜的,她们也未必越得过姑娘去。如今可好,姑娘白白捐失了那么贵重的玉佩。”她口中的马姑娘是治国公家的孙女马初宁,候姑娘是修国公家的孙女候雯,二人的境况,比柳蕙还不如。
柳蕙:“说来说去,都是贾敏惹出来的麻烦。”
甘菊:“要不,姑娘同老太太说一说,老太太一向想和荣国府的关系走近些,也一首支持姑娘与贾西姑娘往来,如今既有这机会,何不让老太太帮衬一二?”
柳蕙眼睛一亮:“你这丫头,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不错,府里想和荣国府拉近关系,这几年全靠我与贾敏走动维持,走,拿上贴子,我们找祖母要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