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本来又哭又诉，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听到这话，她就突然收声了，知道是触到丈夫的逆麟了，忙说：“老爷，别人问起来，老爷也不想想，这样的大事，说我们连王府都看不上，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当时都不知道如何答话。我这个当家主母的脸面，又在哪里呢？”

“我又没说要退吴将军的婚事，可难道这婚事定了，我就不能问一问，北静王府的事，是怎么一回事吗？”

史夫人看贾代善的态度软化了，越说越有底气：“下回我再出门做客，别人再问起来，我还是一问三不知。那我这个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又当的什么家呢？老太太生气，处置了金嬷嬷，我连声都没吭，要把家交给赦儿媳妇来管，我还是依从了。老爷，你还要我怎么样？”

贾代善被吵晕了头，想想也是，于是松了口：“老北静王去了，你不想想，是天子开口，让世子扶棺回祖籍的。难道真的就是想让世子守孝？”

史夫人怔住了：“不是说，世子孝道，要结庐在茔吗？”

贾代善：“对外自然是这么说的。这一守孝，整整五年，天子本想借此机会，收回一部分兵权，可世子十分聪明，也可能是老王爷去之前就安排好了。如今既没抓到把柄，天子只好让其回京来。”

史夫人想不明白：“这不是好事嘛。世子爵袭，仍是郡王之位。”

贾代善：“是好事，也是坏事。如今天子冷眼看中，就看北静王府识趣还是不识趣，挑个什么样的人家的姑娘，做王妃。”

史夫人这才回味过来：“这么说，要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只怕就会出事？”

贾代善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我的猜想。总之，我手握京机三大营，要是敏儿嫁去北静王府，那就不是做王妃，那是要我们府中上下二三百口的性命了。”

比起王府的富贵荣华来，自然还是性命重要。

史夫人小声说：“那也好歹事后跟我说一声啊。昨儿我去南安王府做客，一问三不知，丢脸丢惨了。”

贾代善：“我同你说了实话，如今，你也同我说句交底的话，关于太子之事，当真是敏儿梦见的？”

史夫人：“老爷，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不知道轻重，便是敏儿的梦是怎么回事，之前你不也是反复问过的，确实觉得是梦授天机吗？”

贾代善哼了一声：“谁叫你突然又觉得吴家这门亲事不好了，易反易复，还不许我生一点怀疑？”

即使这样说，他心里也明白过来，他的发妻，把名利看的太重了，远超他的以为。两个女儿的婚事，如今都这样了，自然不好再有变动。但凡早几天知道，他都不会同意这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