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宁死不屈。不过福晋宽仁,她要走,我们也不强留着。”
金玉妍听到这里心中狐疑,福晋当真会有如此好心吗?
只是心中到底微微松了口气儿,贞淑一定会去金家的,总能保住性命。
却见高晞月唏嘘道:“可有趣的是,金家并不许贞淑进门,反倒将人远远地赶走了。贞淑无钱又有伤,流落街头都被赶去郊外。夜里还有人截了她,将她往河里推,还要做出个生无可恋,自己跳河的样子来。”
高晞月盯着金玉妍似笑非笑道:“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
因是金家送入王府的草药和藏药的五斗柜,所以金家当日也被宝亲王派人去申饬过了,自然晓得她们败露了的内情。
被赶出王府,贞淑不光成为了一枚弃子,更成了李朝的污点!
该被抹杀,不该存在的污点!
贞淑!
金玉妍睁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眼泪如小溪一般淌了下来,她却好似毫无察觉一般,紧盯着高晞月切齿道:“你胡说!贞淑明明好好的!”
高晞月并没因着她这样的冒犯而动怒,只反问道:“李朝人是什么手段,你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吗?你遭了宝亲王厌弃,绝了在王府的宠爱和前程,金家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金家是自己不给金玉妍回消息,可不是她拦住的。
相反,若不是她刻意帮着金玉妍往金家传递消息,金玉妍的信儿连藏碧阁都出不去。
可出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被赶出王府的贞淑是李朝的弃子和污点,刚入府就斗输了,彻底失了宠的金玉妍又何尝不是李朝的废棋呢?
“啊——”
哀嚎声如同从天灵盖处穿透而出,金玉妍颤抖着手从竹编的小筐里一把拿出一件小衣,紧紧地抱在怀中,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失声恸哭。
贞淑!贞淑!
她没有死在王府,没有死在大清人的手底下,竟抹杀于自己人的手中!
半晌,金玉妍才抬起头来,抱着贞淑亲手绣的小衣,眼底赤红一片,语气却冷静下来:“贞淑的尸首在哪里?侧福晋既然对当日之事了如指掌,自然知晓贞淑的下落……”
贞淑挨了板子被赶出府去,连带着金玉妍这里跟贞淑相关的物件都按着宝亲王的意思被一并销毁,省得留下什么害人的物件。金玉妍这里留住的,唯有当日她贴身穿的小衣,一针一线都是贞淑亲自绣的。
她强忍着话中的哽咽,啜泣道:“请您派人打捞起她,不要让她孤零零睡在这么冷的水里,只要您让她入土为安,要婢妾做什么都可以。”
她顿了顿,见高晞月无动于衷,知晓是自己从前这样的话说得太多了,在高晞月处毫无信用,只能抹了把泪,尽力想着该怎么取信于人。
但她是闭上眼睛,眼前就一首是贞淑的脸,被人拖走时还冲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那笑里是安抚,是诀别,是不舍,是痛惜。
混杂着种种情绪的那个笑,一首深深刻在她的骨血里,午夜梦回会时时警醒,如今也依旧挥之不去。
金玉妍尽力想着说辞,好说服高晞月帮她给贞淑最后的安宁,可却连注意力都集中不起。
高晞月定眼瞧了她半天,终于确定金玉妍是真心地痛不欲生,不再是演戏,才开口,依旧是一句反问:“谁说贞淑己经死了?”
金玉妍一愣,随即眼里如点燃了一把篝火般猝然亮了起来。
高晞月镇定道:“贞淑被福晋的人救下了,如今正休养着,她递了信给你,你自己瞧瞧吧。”
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来,金玉妍就急不可耐地接过,在看到信角的那一瞬间就又落下泪来。
信角处,雪白的笺上用刀锋磨糙出一个小小的十字来,那是她和贞淑从前约定的报平安的标志。
展开信,是熟悉的字迹,用了唯独两人才知晓的加密方式,解译过来才是贞淑真正要说的话。
金玉妍一目十行而过,手一抖,薄薄的一张信纸就飘落到了地上。
怎么会——
是世子?
其实,并不难猜,不是么?
她和贞淑是世子的人,金家也是世子的人。
若无世子有言在先,金家如何敢追杀贞淑?又如何敢对自己的消息不加理会?
她和贞淑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若是她们扶摇而上,有能力助力于世子,那在京的世子势力自然都唯她们的命是从。
若是像如今这样,她们早早暴露,不光不能帮上世子的忙,说不得还于世子、于李朝不利,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