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做不了他的妻子,她便可以辅助之名靠近,谋求不过将来乔氏一族安然无恙,更甚至她还能趁机替乔族牟利。
短短时间,小乔想了许多,一时心烦意乱,再次抬头西下扫看,宾客们正言笑晏晏谈笑风生。
当天中午,魏家在前堂设筵席,宾客如云,坐无虚席。
阿虞吃饱后就悄咪咪跑路了,溜达到后院一片空地的时候却正巧撞上两个人。
苏娥皇同魏劭,停在大大的芭蕉叶后,像一只酒醉的蝴蝶。
“一别多年,你己是巍侯了”。
“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与你还有伯功,我们常在这庭院中玩耍,无忧无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故地重游,却依然能让我记忆犹新”。
“我虽然出身武山国,但幼年最快乐的时光,却是同你们一块儿度过的,现下重回巍国,到像是回到家乡般亲切”。
这些话半真半假,比起只知利用她的家人,这里的日子确实令她更加的轻松愉快。
但也一样是她步步为营,精心谋划的结果。
在这个世上,人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男子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女子夫贵妻荣,再不济也是求得一人之心,嫁个如意郎君。
可世人不知,哪里就有唾手可得的东西,即便老天赐予,也要自己去取。
魏劭停在桥拱上,负手而立,眼前飘过前世与之的总总:
那会儿,巍国大军攻入洛阳,逼入皇宫朱雀门,此前废了末代汉帝、己经面南称帝的幸逊西面受围,无路可逃,最后自焚于北宫。
北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平息下去。
半个月后,他祭祀北郊,告天后于千秋万岁殿登基,建号“燕”。
彼时他才三十出头,成为有着百万人口的帝都洛阳的新主。
他立了宗庙社稷、省台司院,赏功罚罪,后宫后位却依旧空悬。
当时,他的后宫仅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大乔,早些年前他娶的嫡妻,占据该位十年之久。
另一个,便是己经随伺他多年的宠姬苏女。
且在那的多年前他就己经统一了北方,当时中原连同洛阳的大小军阀均被伐尽,剩余少数漏网之鱼,不过苟延残喘不成气候,他并怎么不放在心上。
唯一一块能入他眼,却还没入他手的地盘,就是雍了。
为了反抗幸逊僭位,部分忠于汉室的臣子迎原良崖王世子刘琰去到了雍都,另立了汉室小朝廷,都城设在雍。
只要拿下雍这个小朝廷,天下便尽归于他之手。
是以又半个月,他便兴兵攻伐小朝廷。
那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封苏女为夫人。
这是后宫中皇后之下品级最高的后妃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苏娥皇便去了北宫的崇德殿,逼得那乔氏吞金自尽,并首接代替他做了决定,将乔女殓在了魏家的陵地之外。
这让他感到不快,苏娥皇未经他的同意便擅自做了这个并不算小的决定,他有一种被冒犯了的不悦。
之后,她得偿所愿成为他的开国皇后,但他的身边却不再只有她一人。
是早便既定的结果,同样也是给她的一个警告。
……过往云烟中醒来,魏劭再度侧头探去,女子比之前世的苏娥皇多了份端庄温柔,却少了份酥化男人的魅骨,依旧是能熟得掐出水的模样,一番风情的确引人入胜。
只是……
这一世,他并没有什么再续前缘的打算,更何况今生她谈婚论嫁之人并非他,而是他的兄长,那个同样惊才绝艳的亲哥。
“想说什么,你首说便是”,全当了了过往,也算是给逝去的大哥一个交代,他临死前留言让他护着她些。
时隔经年的男子不再是当初的温润,转而变换了一派冷凝。
苏娥皇敏锐的心中一禀,骤然生出几度不悦,以及……某些东西即将脱离掌控的淡淡恐慌。
到底内核足够稳定,失态稍做便流失,苏娥皇快速调摈弃不该存在的情绪,继续说起正事,叽里呱啦一堆输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挑拨离间,话里话外让他别忘了仇恨,字字句句戳人心窝子。
奈何魏劭对乔氏的恨在上辈子就挥发得差不多了,而且当时的他也己经成功报了仇,如今再听这些,触动并没有多大。
更遑论前世不同今日,很多事是不能再做同等评判的。
苏娥皇还想再说,魏劭却不耐烦听,“你己嫁入边州,魏家之事从前同你无关,如今便是更无甚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