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上次问他的同桌，可不可以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就问他。

他那时候好像是说了随便吧？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可是也没有明确拒绝嘛。沈长清把物理册推到他桌子上，然后拿笔帽戳了戳他的手背。

林绝看着她。

沈长清说，“上次你答应我的，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你，不能反悔。”

她语速有些快，生怕他抢先开口，失了先机。

没打算反悔。

林绝接过那支戳过自己的笔，唰唰唰地把她那一面剩下的还没有做完的题目全部流利地做完了。

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沈长清甚至觉得有些题目她连题干都还没有认真研究完，他就做完了。

她愣了一下，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林绝看她这个样子，问，“你还有哪里不会？”

有些题目还有另外一种解法，似乎更简单，干脆也写下来。

沈长清眨眨眼，试探着说，“林绝，我是想要你教我。不是要你这样简简单单写下来，那些答案也有。”

“不是，”他很快否定，“我的步骤比那些答案简略些。”

沈长清嗯了一声，是很简单，那些公式她见都没有见过，似乎是更加复杂高阶的物理应用公式，她们目前应该还学不到，或者说，根本不会学。

少年人思考了一下，才有些小声地说，“我不会教。”

沈长清笑，“那我什么不会你给我解答，不要这样一鼓作气把写完行不行？”

“嗯。”

沈长清把椅子移过去一点，两个人的衣服时不时还会碰到一下，在空气里发出很轻微的一点响动。

沈长清的头发散开，低头时头发会偶尔摩擦过他的手背。

林绝干脆把手垂下去，只安安静静地口述。

沈长清倒是没有注意这么多，林绝讲得其实有些囫囵，他似乎不觉得从这一步跳到下一步需要什么样的理由，问题本身就是这样 ，这样写出来就好了。

很天才的想法，几乎算得上怪诞。

很多时候，几乎是沈长清引导着他在讲。

几道题讲完，沈长清觉得自己倒是有些口干舌燥，对方倒是坦然自若。她移回椅子，照例说了句谢谢。

林绝吐出一口气，她头发的香味还萦绕在自己位置上。

他张开手，刚刚无意中攥住的纸巾己经被他的手汗打湿了一大半。

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