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打足的房间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暖色台灯和桌上的冷光灯开着。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com 免费阅读

冷暖光线交错，在白色墙面投上模糊不清的两道影子。

许延沉默不语地看着许苗。

她坐着，仰着脸朝他笑。

温暖的光在她如玉的面庞静谧延展，柳叶细眉、秋水明眸，他的目光被光影牵着细细描摹，最后轻轻落在她水润殷红的嘴唇。

她安静看着他，唇边噙着淡笑，一如曾经每个乖巧温柔的时刻，玻璃般透明的眼珠水盈盈凝视他，干净、空灵，找不到曾经赤诚袒露的浓重情愫。

一点也找不到。

摇摇晃晃悬吊在朦胧半空的心脏开始稳稳下落，许延深沉静谧的目光微敛。

这段时间他们都习惯性沉默，寥寥几句交谈也在各自的繁忙里简化成语气词，他一头扎进连轴转的工作里，最大限度消耗体力和精力，累得眼皮打颤倒头就能睡。

什么都不用思考。

许苗也在躲他。

那晚的表白，他们心照不宣地埋藏起来。

许延敛眉，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许苗面前。

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与她平视。

他抬手，手指在触碰到她之前僵了一瞬，眸光微闪，他轻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许苗朝他轻轻眨眼。

——你说吧，我在听。

熟悉的动作令她忍不住笑起来，心头却又酸酸涩涩。

捏耳朵的小动作，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

记忆突然回到刚听不见声音那会儿。

她变得异常阴郁沉默，常常一个人坐着望着天边发呆，许延想尽办法逗她笑，与她交流，轻轻拍她的肩膀，掌心挥在她失去焦距的双眼前。

她都没有回应。

首到他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耳朵，酥麻的触感渗进耳骨，像一道强力的电流刺进肌肤里，她震惊地睁大眼睛，空洞的双眸悄然凝聚微弱的光。

安静到令人绝望的寂静里，那种奇妙的触感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与世界的连接。

在她慢吞吞看向他的那一秒，少年疲惫暗沉的双眸骤然多了色彩，他收回手，漂亮的手指张开，摊在她的眼前。

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伸出中指，指尖朝上，指腹贴在嘴唇，然后伸掌首立虚贴在头侧，前后挥动两下。

她盯着他动着的嘴唇，艰难地发声：“……哥哥。”

她什么都听不见，却看见许延骤然露出笑容的脸和红了一圈的眼眶。

许苗动作缓慢地伸出手，指腹按在他发烫的眼皮。

“……不哭。”

她听不见自己的安慰，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不对，那种宛如陷落深海的无助和茫然重新卷席上来，泪水滚烫，争先恐后地冒出眼眶，她甚至连哭声也听不见。

许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等她情绪平稳下来，他继续捏她的耳朵，然后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教她手语，一遍又一遍让她勇敢说话。

耳朵又被捏了一下。

她的思绪渐渐回转。

许延盯着她，用修长漂亮的双手慢慢地说话：“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再走吗？”

许苗用眼神描绘他的面容，强行压下心头的苦涩，她回应：“什么时候走都一样，我想早一点。”

许延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金海那边的房子才结束装修，下个月去是最合适的。如果你是因为我……”

许苗突然握住他的手指，打断他的动作，她摇摇头。

“不是。”

她张开嘴唇，无声说。

“许延。”许苗学着多年前他耐心教她手语的模样，掌心在耳边挥动，“哥哥。我不想继续成为你的负担。”

许延皱眉，“我从来没说你是我的负担。”

许苗淡淡笑了，“我是。”

“许苗。”

他冷脸喊她的名字，可她听不见话语里的冰冷和警告，许苗神色如常地打手语，“如果不是我，你会继续上学、读书，你成绩很好，脑袋很聪明，以前总是能考满分，能拿奖状。爸妈看了都很高兴。”

“你会考上很好的大学，去更远的地方，哪怕爸爸再混蛋，他也没办法轻易找到你，用那些该死的债务和没用的妹妹威胁你。”

许延猛地抓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倏尔下沉，紧紧看她的时候眼神像是要淬出火星。

许苗不动了，手指蜷缩在他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