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扬打球,陈一泉是替补,没上场,两个人顶着太阳吃冰淇淋。
谢柏扬在场上打得认真尽兴,林蓝到现在还记得他每跳起来投篮,衣摆掀起来的时候身边响起的尖叫声,大概是她无语的表情太明显,陈一泉打趣道:“很夸张对吧?但这里——”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整圈,“坐着的女生,基本上都是为了他来的,就这么夸张。”
林蓝被太阳晒得有点蔫,镜片后的眼睛眯着,视线下意识追寻谢柏扬奔跑的身影。
“真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她纳闷嘀咕。
越长大,少年的锋芒越收敛不住,但在她眼里却和小时候那个清秀似女孩的萝卜头没什么两样。
陈一泉翘起二郎腿,幽幽道:“你是和他待久了,感觉不到新鲜和新奇,当然不知道谢哥的魅力在哪。人帅个子高本来就很能打了,结果他还会打球,成绩好又不混,再庸俗点,谢哥的家里挺有钱的吧?身上都是名牌货,啧,这哪个小女生扛得住?”
林蓝对他的吹捧不感兴趣,但对他的那句感觉不到新鲜和新奇深以为然,她没办法完全把谢柏扬当作异性来欣赏,自然也感受不到其他女孩在他身上感觉到的魅力。
陈一泉还在自顾自说:“说起来,我觉得能配得上谢哥的,也就只有你了。青梅竹马,颜值成绩相当,互相了解……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林蓝下意识问。
陈一泉转头看她,神色犹豫了一下,林蓝不耐烦踢他的脚,“讲话讲一半吃泡面没调料包啊。”
“嘶——”大概是调料包对他真的很重要,陈一泉立马接着说,“那什么,谢哥说过,和你不可能的。”
“哈?”
林蓝茫然看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这话说出来有点诛心,陈一泉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他连忙找补道:“谢哥就是对这种事不开窍,搞不懂什么喜不喜欢的,而且你俩一起长大的,胜似亲人,当然擦不出爱情的火花……”
林蓝只记得自己那时候特别不爽,她冷笑:“那也轮不到他说不可能。”
“……你俩咋好胜心都这么强。”陈一泉嘀咕,说完他又谨慎嘱托,“别告诉谢哥我说了这事儿啊,我请你再吃一个冰淇淋。”
陈一泉说得没错。
那时候感到生气,只是因为好胜心。
就算是不喜欢、不可能,也得是她林蓝当着谢柏扬的面来说。
但现在——
林蓝描眉的动作顿住。
镜子里的女孩神色微微凝重,黑沉沉的眼眸少了些许光彩。
真特么烦。
她丢了眉笔,画成型的眉毛轻蹙。
*
“你怎么起这么早?”
明天是许苗的生日,他们几个约好了下午在民宿见面,林蓝画完妆走出房门的时候发现林笑己经坐在堂屋,慢吞吞喝水。
林笑苦着脸,“是哥哥起来太早了,搞得我也睡不着。”
听他提到谢柏扬,林蓝倒水的动作顿了下,刚才经过谢柏扬的房间,她举起手想敲门又放下,犹豫半天还是没敲,她垂眼装作不经意问:“他在干嘛?”
“拼乐高——哪有人五点多起来拼乐高的?而且一拼就是两三个小时,真有耐心。”林笑抱怨归抱怨,还不忘钦佩感叹一句。
林蓝喝了口冷水,起起伏伏了一晚的情绪压了些许,听见谢柏扬在玩乐高,她愣了下。
以往谢柏扬心情不好或者兴致不高的时候,都会用乐高解闷。
谢阿姨远在国外,经常寄回来很多昂贵的乐高玩具,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套哈利波特乐高,谢柏扬花了整整一个月搭建了霍格沃茨城堡,中途她还兴致勃勃加入过,最终还是没耐得住性子。
谢柏扬倒是从一而终,但大多数时候,他安静坐在地上拼,看起来都有些过于沉默。
后来城堡完工,他盖上防尘罩,才不经意告诉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玩,会比平时专注很多,不知不觉也就开心了。”
她问他专注的时候在想什么,他笑着看她,“笨桃桃,就是什么都不想,才能让心平静下来。”
那他现在,有什么值得平静的心事吗?
林蓝出神地想。
“今天下午你们是不是要去那个许延哥的民宿啊?”林笑忽然问她。
林蓝:“嗯,你想去么?”
林笑其实想去得不得了,但他知道他们今天有别的事,所以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对苗苗姐说生日快乐啊。”
过年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