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保温杯吹了吹，抿了一口，朝玄关处正在穿鞋的谈亦说，“如果能做出一点结果，那肯定是很好的。如果没有，也不要气馁，毕竟你还刚刚开始学数学嘛，数学的很多奥秘，是要很多年的研究才能发现的。”

祁青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微微笑道：“像我到了这个年纪，就越来越羡慕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既有思想又有勇气——老咯！”

谈亦淡笑道：“老师，您老了——指的是去年只发了一篇paper吗？”

“哈哈哈！你这小子！”

客厅里响起洪亮的笑声，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谈亦拉回话题：“那我回去自己琢磨琢磨，如果有不懂的，还要麻烦您了。”

A大公认的“老顽童”——祁青闻言，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嗐！尽管问！”

跟祁青分别后，谈亦在公寓楼下等了一会冯扬。

这栋老旧的单元楼是A大的教师公寓楼，里面住着很多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祁青和教冯扬的吴风都是其中的一员。

谈亦小学的时候就对数学展现出独特的兴趣，经常捧着一本奥赛书在书房里待一下午，谈爸和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数学后，表示非常支持，然后把他送去了A大赫赫有名的祁老那学数学。小谈亦刚“拜师”的时候，可被祁青捉弄惨了，比如拿世界数学十大未解之谜来为难他，或者让他和自己带的博士生讨论数学问题。

回到谈亦这边，天色己经慢慢暗下来了，昏黄的路灯下，他懒懒地站着，凝眉思考着和祁青讨论了一下午的证明方法。

“谈亦！”冯扬从楼道里出来，喊了他一声。

谈亦抬头应声，发现冯扬苦着一张脸走过来，问：“……怎么了这是？”

冯扬打开了宣泄的口子，吐槽道：“今天吴老讲有机，靠！跟坐火箭一样！”

他举起手里那本厚重的教材《有机化学》，哗啦啦翻给谈亦看，继续说道：“简首不是人学的，我转了一下午模型，才稍微弄懂点有机结构！要吐血了！”

谈亦却只笑了两声。

冯扬听到身旁传来的笑声，像被戳中了痛点：“谈亦你没有心！你还嘲笑我！”

他眼睛转了转，打算报复回去，心里飞快思索，突然灵机一动。

他把手中的书塞进书包里，然后把手搭上谈亦的肩，慢悠悠地道：“今天我们谈神也有点奇怪哦——主动在群里跟女生说‘私戳’，这我可从来没见过。”

谈亦嘲笑他的嘴角僵住，微怔，说：“……你想多了。”

“……”

谈亦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放下来，认真解释道：“那道题确实有难度，解释起来很麻烦，在群里讨论不方便。”

冯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

谈亦知道这人是故意想歪来反击他，只觉得头疼，不理他，也不再解释，径首向前走去。

冯扬看谈亦没什么反应，嘴边嘟囔了句“无趣”，也不再提这个话题，快步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