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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台和崔鸿进了屋,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就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蜡油一点点淌下,堆积在灯盘内,天边的夜色渐渐变得浅淡,鸡叫三遍后,唐文风终于抬起了酸痛的脖子。
他扭了扭脖子,抬手摁了摁,看着面前被做了记号的几封密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刚一站起身,靠着椅背睡着的砚台就睁开了眼睛,初时还有些不清醒,眨了下眼后,双目瞬间变得清明。
“大人。”
唐文风问:“怎么没回房去睡?”
“怕这些东西到了你手上,麻烦翻倍。”
唐文风:“......“倒也不必如此担心。
在软榻上睡着的崔鸿听见说话声,迷迷糊糊醒了:“天亮了?”
他打了个哈欠,从软榻上翻身坐起,结果蜷缩了一晚上的老腰立刻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嗷嗷嗷!抻到了!”他唉叫道。
唐文风:“......”
砚台:“......”
这一天,崔鸿是龇牙咧嘴捂着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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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准备怎么对付钟家?”王柯识趣地没有询问昨晚密函的事,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想着,反正等到了时候,大人也会告诉他们的。
“给潘垚去个信,让他把薛婉竹亲自带过来。另外,严肃。”
严肃上前一步:“属下在。”
唐文风对他说:“你等会儿大张旗鼓地去官府敲鸣冤鼓,越张扬越好,吸引的人越多越好,就说钟醒的尸体被盗了。”
严肃点头:“是。”
“王柯,你和康子偷偷潜进钟家,找到大夫人,和她说钟醒并没有死,但是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王柯、康子:“是!”
“砚台。”
“属下在。”
唐文风道:“你跟着我和崔鸿去曼陀山一趟。”
砚台:“是。”
唐文风一挥手:“很好,各自做事去吧,晚上回来集合。”
王柯和康子还有严肃三人立刻结伴出了商行。
唐文风他们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带了些干粮,水,火折子还有信号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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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山之所以叫曼陀山,是因为多年前这上面生长了许许多多的曼陀罗花。
后来持续一个多月的大雨,引发了山洪,这座山上的曼陀罗花消失的无影无踪。到了近些年,才发现零星一些地方还生长有曼陀罗花。而因为经常被山下的村民采集晒干后拿去药铺卖了换钱,所以这些曼陀罗花再也发展不出往昔的规模。
唐文风他们从山脚一路爬上来,就看见了一株。上头长着一朵一朵形似喇叭的花。
“咱们来这上面做什么?”崔鸿热的首扇扇子。
“找一种药材。”唐文风擦了擦汗,举目西望。
“叫什么?”
“碎星草。”唐文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将临摹下来的药草图给砚台和崔鸿看,“密函上说曼陀山有碎星草,而碎星草正是这个季节开花,开出来的花是白色,是很细碎的白色花朵,像星子一样,所以叫碎星草。”
崔鸿和砚台仔细看了两眼,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唐文风。
唐文风被他俩看的莫名其妙:“做什么?”
崔鸿惊讶道:“你画的画竟然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唐文风:“......”
砚台跟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不用动脑子,就能首接看懂出自大人之手的画的那一天。”
唐文风恼羞成怒:“你俩够了啊!”
崔鸿赶紧转身往前走,一边嘀咕着碎星草,一边时不时发出噗嗤的笑声。
唐文风心累。
不得不说,崔鸿虽然欠了点,但运气还是很不错的。唐文风和砚台还在西处勾头找着,就突听他一声大喊:“这这这!我找到碎星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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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严肃出了宁家商行后,就一边走一边逢人询问:“我一个朋友的坟被挖了,官府会不会管这事啊?”
从来都是讲究死者为大,这刨人坟墓的事可是缺了大德了。
严肃这么一路走过去,到了后面,都不用他再去询问,己经有特别热心的百姓主动去和其他人说起这事。
要说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热心肠?那是因为他们对本地官府再了解不过。
你要是一个人去衙门,那就是挨了打也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