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亭,湖心岛。&??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晚风吹过,带不起半点涟漪,却将那淡淡的血腥味,无孔不入地,送进了祁振的鼻腔。
冰冷的湖水,无声地吞噬了最后一名护卫的尸体,只留下一圈若有似无的涟漪,倒映着亭边那几盏孤零零的灯笼。
四名黑衣的锦衣卫,如四尊沉默的杀神,手持滴血的绣春刀,分立四角,封死了所有退路。他们的呼吸,几不可闻,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祁振瘫坐在地上,背脊紧紧抵着冰冷的回廊栏杆,那奢华的紫色锦袍,此刻已沾满了尘土和冷汗,狼狈不堪。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绝望的颤音。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一步步走近的男人。
“林沐”……不,他不是林沐!
那张脸,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谦卑的脸,可那双眼睛,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的灵魂。
那里面没有了丝毫的恭顺与谄媚,只剩下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冷漠,和一种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战栗的平静。
“你……你到底是谁?”祁振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荀明在他面前三步外站定,低头俯视着他,并未拔刀。
“我是谁,不重要。”荀明开口,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入祁振的耳中,“重要的是,祁都督,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祁振浑身一颤,极致的恐惧过后,反倒涌起一股荒谬的怒火。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色厉内荏地咆哮起来:“放肆!本帅乃是朝廷亲封的疆臣,节制徐州军政!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便是谋逆大罪,要株连九族!”
荀明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他缓缓将那柄已然出鞘的佩刀,以一种优雅而沉稳的姿态,缓缓插回鞘中。
“咔”的一声轻响,在夜里格外刺耳。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荀明语气淡然,“至少现在不会。不过,你能不能活着,就要看祁都督你自己的表现了。”
不杀我?
祁振愣住了。
他那被恐惧和愤怒挤压得快要停转的大脑,瞬间抓住了这句话里的生机。他不是来杀我的?那他是为了什么?
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于端!是于端那个老匹夫!”祁振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扭曲起来,“好哇!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竟然敢在本帅的都督府里动手!他以为他赢定了吗?他想干什么?逼宫吗?!”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对着荀明怒吼:“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本帅的兵权,他拿不走!只要我一声令下,城中数万大军就能将他小小的刺史府,踏成齑粉!”
荀明静静地听着他声嘶力竭的叫骂,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
直到祁振骂得口干舌燥,声调都开始走音时,他才缓缓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祁振说:“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刺史,一群只懂得吃拿卡要的巡检司兵丁,能有这样的身手,能有这样的胆魄吗?”
祁振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是啊……
于端那群废物……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四名如同雕塑般的锦衣卫。他们站立的姿态,握刀的手法,乃至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气息……这绝不是一帮地方上的杂兵能有的!这是百战之余,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锐!
还有眼前这个“林沐”!
那份从容,那份镇定,那份将他这位封疆大吏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智计与胆魄……
一个可怕的、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瞬间噬咬住了他的心脏!
祁振的瞳孔,猛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死死地盯着荀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恐惧与颤抖。
“你……你不是于端的人……”
“你……是南边来的……你是……南贼!!”
“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