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为他们找到好去处,并学到立身之本,那该多好。
郑则接过话:“我有两个远亲的小孩,爹娘已经不在世,家里没有田产,只能成日晃荡,有上顿没下顿,我看着不忍,想给他们找份正经活儿干。”
丁杰听后站直身子,酒楼年年招学徒,留下来的却没几个,好点的能干到三个月,厉害的坚持个半载一年,口袋还不见钱,最后都跑了。
酒楼招呼伺候人的活儿,多少会受气。有钱的不会送孩子进来,穷苦的想送却没那钱财门路。进来的,多是条件一般但生活能过得去的人家,那些孩子恰恰留不下来。
说到底,就是穷不够穷、富不够富,孩子上摇下晃,享受不得,苦也吃不了。
丁杰说:“收是收,苦也真心苦,孩子几岁?小于十岁,大于十五就不要了。”
超过这个岁数的规矩难教。
郑则:“十三岁。”他趁着还没客人,便和丁杰走到一旁商量:“我是真心询问,先前也没打听过,不知要做哪些准备,若你方便告知,我会准备谢礼。”
周舟独自看摊子,郑则和丁杰聊了很久,他用稻草把猪蹄绑起来放在一旁。等两人聊完,郑则果然拿了案板上的猪蹄递给丁杰,也没收钱。
丁杰不是第一次和郑则打交道,他确实会做人,便提醒道:“还有一点,孩子太瘦或太胖都不成,掌柜的比较介意这点。”
“若瘦的短时间补不起来,你们就让孩子穿厚点,总之要打理利索了,先领来我家看看。”
“谈好了?”看人走后,周舟穿着厚棉袍堆坐在凳子上,仰头问道。
郑则笑着说:“谈好了,还得是你机灵。”
“晚上回家,我们再好好盘一盘。”
中午郑则拿钱打算去买打卤面,周舟却不乐意,“不吃了,换一家吧!”
“那吃羊肉汤和烤胡饼怎么样,价格差不多,还能尝两样。”
周舟立马点头了,烤胡饼表面撒了白芝麻,烤得酥皮脆响,多花上一文钱让摊主往里头灌羊脂,趁热化开,油脂四溢。
放在夏天周舟肯定吃不下,现在天冷了他倒是很馋,啃一口胡饼,再喝一口咸香的羊肉汤,一天下来都有劲儿。
午饭过后浑身暖洋洋,周舟穿得厚,像是裹了一身棉被,除了脸有点冷,他都能在大街上睡觉了。
摊前的雪化了,周舟拿了扫帚把潮湿脏污的地方扫开,待地面清爽了才停下。
午后生意逐渐好起来。
两人准备降价甩尾时,孙媒婆匆匆赶来,见了夫夫二人就笑。
“幸好赶上了,我还怕你们收摊了呢!”
周舟打趣道:“孙姐姐,等你呢,要买哪一块?”
孙媒婆本意不是买肉,就说:“哎呦,我买哪块都成,”她在肉摊上挑了一块肉,郑则称好收钱后她才继续说:“我今日啊,是专门来说声谢谢的。”
她笑眯眯地看向郑则:“多谢你给我介绍生意啊!”
当初郑则问她家地址,孙媒婆还当是说笑,媒婆家不怕别人知道、就怕别人不知道,她便说了,没想到,响水村林家兄弟俩都来找她说媒,哎呦,还说是郑则介绍的。
这两趟媒已经说成,新人双方都是同村,两家商议方便,后续无需她传口信和陪同送节礼,这额外的钱她是赚不到了,但胜在轻松,明年三月只需在成亲当日全程陪同迎亲即可。
“我得先走了,那驴车还在街道外头等着,明年三月一起吃酒席啊!”
孙媒婆离开后,周舟还没开口,郑则就说:“估计是阿水和武宁说成了。”
果然,夫夫二人到家,周舟兴冲冲想找阿娘问,没想秋叔和阿贵叔也都在。
他进门刚好听到阿娘大笑的声音传来:“真是宁宁啊?哎呦真好,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郑老爹瞧见周舟穿得鼓鼓地,裹着寒气冲进屋,笑着说:“这回你们几个真就不用分开了,一辈子都一块玩,哈哈哈。”
林秋也想到石头和月哥儿,点头赞同。
周舟坐到阿娘身边,听得阿贵叔说:“生辰八字算命先生看了,和石头月哥儿一样,八字相合、命理相配,我打算选同一天办婚礼,免了多次操办,也算双喜临门......”
夫夫俩对视一眼,犹豫道:“但喜冲喜,喜气过盛我们又怕反招来灾祸......”
林家被村里人说“灾祸” “不详”,这大半辈子很不容易,如今更是怕坏了两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