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回神下意识的说。
这下郑大娘是真的笑出声了,哎哟这孩子。
她去外间拿了个筲箕,让哥儿把怀里的花生的倒里头,让他想吃就自己掰。周舟红着脸点点头。
前院就看完了,格局便是大门对着正屋,厨房和杂货间在两侧,院里宽敞舒服。
郑大娘又带着他去了后院,后院没有围墙,只围上了篱笆,稍远的位置便是猪舍,和牛棚,另一侧整齐划了三垄菜地,种的是平日里比较常见的蔬菜,郑大娘让周舟去搬了两个小矮凳,俩人坐在后院走廊下剥花生。
“咱们后院没种什么菜,有韭菜大葱生姜,家里好吃辣,种了辣椒,现在还没挂果。都是调味的食材,做饭要用了来后院直接拿就行。”
周舟闻言看向菜地,一棵棵挺立的小树苗一样的就是辣椒了,他认得。
“那家里吃菜要买吗?”周舟见菜地笼统没多少能吃的菜,又道:“我家以前吃菜,都要去集市买,娘说要早早去,才能买到新鲜的,晚了就挑剩了,不划算。”
“是这样没错,买啥都得赶早,咱们村里有卖豆腐的,每日早早就去大树下出摊,大娘去买也得赶早,晚了就只剩碎豆腐块了。”
郑大娘慈爱地看他,“家里不种菜吗?”
“没种呢,城里没有地。”
“那是啥都得买,咱家在河边也有菜地,收成不错,倒是省了买菜钱。当初你郑伯伯的爹来响水村,是外地人,当时连住的房屋都没有,更别说地了。”
周舟喜欢听大娘说家里的事,闻言便停下剥花生的动作,抬头看向郑大娘。
见哥儿愿意听,她便继续说,“咱们家做屠户啊,实打实算到了郑则接手,也才算第三代。还是半路出家的。”
“郑家祖上也是种地的,早年老家闹饥荒,听郑则爷爷说村里人都四处找活路去了,舍不得田地屋子就得饿死。”
“他爷没跟着亲戚走,带着全家人来了响水村,没田没地身上也没几个钱,好在老爷子是个有胆能干的,在响水村被当时的村长好心接济几日,缓过神后他掏了家底先是在村子里租了房屋,安置好妻儿后隔天就带了柴刀上山,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以打猎采集为生。”
“爷爷能打到猎物吗?”
郑大娘往周舟手心塞了一把剥好的花生粒,示意他吃,“能,不然也不会有郑则他爹了,早先可能会辛苦些,都是苦过来的,不容易啊。”
“老爷子打猎手艺磨练出来后,也晓得怎么处理猎物,就一边卖货一边在各个村子跑,给人杀猪赚点钱,到了郑老爹这一代才攒下点家业,在村里入了户买了地,又去了镇上租了摊子卖猪肉,这杀猪行当才做起来。”
嘴里的花生嚼起来甘甜甘甜的,很香,周舟听完很是钦佩,“郑爷爷真厉害!”
“是呢,老了也是顶好的精神气,杀不动猪了也不闲着,护短得很,对家人很好,郑则小时候最爱跟他爷告状。”
可惜老人最后是病着去的。
郑大娘感叹,她是个命好的,当年郑永坤来家里求亲,幸好她点头了,这么多年过去,也证明了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俩人边聊边剥,中途郑大娘又让周舟自己去了厨房里间再拿点,说晚上炒花生吃,正好给爷俩下酒。
*
另一头,郑则到了地头,就拿起锄头下田,郑老爹则是绕着田走,双手抱胸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壁也在除草翻的孙向财见他来回转了几圈还不见停,忍不住说:“郑屠户,你不下田干啥呢,在这转悠来转悠去。”
郑老爹想得入神,这会才注意到旁边有人,笑着朝郑则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没见我儿子正干着呢,老子不能歇会儿?”
“你可真行,都还没下地呢就歇上。”
说完锄头往地上一杵两手叠放在上面就开始聊天,“你听说没?村长说县太爷那边放出消息,今年春播要大家种点土豆,这玩意听都没听过,你说能种吗?”
郑屠户经常去镇上,消息应该比他们窝村里的灵通点,便想打听打听。
这事郑老爹听说过,县太爷在县衙门口贴了告示,衙役宣读时他还去听了。
说土豆这东西产量高,易种易活,适合旱地,衙役还说会把详细得种植方法告知到各村村长,再让村长通知村民,后续的种苗也会发放下来,官府出一半,老百姓出一半。
他觉得可行,但郑老爹也不敢托大,想了想说道:“我家田地少,水田还是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