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首领獠牙从外面踏入。
身后跟着两名白袍卫,一左一右地抬着檀木箱,箱角青铜包边刮过石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李玄戈鱼竿一甩,鱼钩精准勾住獠牙护颈上的鬼面浮雕。
“六哥没教过你……”
他手腕猛抖,扯得獠牙脖颈后仰,喉结刀疤狰狞毕露,“进别人家要敲门?还是说你们白袍卫的规矩是狗教的???”
草!
骂他们是狗教的,岂不就是骂六殿下是狗?
四周白袍卫脸色齐齐一寒,拔剑的寒光惊得锦鲤池的王八都缩进了壳里……
奶奶的!
若不是六殿下特意交代过他们,无论那个王八蛋说什么,都别起冲突,恐怕此刻已经彻底忍不住要暴走了……
说话太他娘的难听了!
獠牙大手一挥,阻止白袍卫的举动。
然后。
一只手猛然拍在了箱子上。
“砰——”
四十九枚铜钉应声崩飞,其中一枚擦着千户的裤裆钉入廊柱,吓得千户裤裆一凉,踉跄着夹腿哀嚎:“祖宗!那铜钉离我命根子就差半寸啊!”
李玄戈抄起晾在池边擦王八壳用的抹布,蹲身慢悠悠翻检箱中的“厚礼”。
“这老猿骨的缝儿里居然掺了泥沙是倭国的特产?”
他又拎起赤腹血龟晃了晃,龟壳上的“卍”字刻痕泛着阴惨惨的血光。
“六哥亲自刻的?手挺潮啊!”
“那乃倭国高僧加持过!”
獠牙的鬼面下,呼吸声粗重如拉风箱,指节都捏得剑鞘一阵作响。
这个王八蛋,居然……
还挑上了???
真以为这一堆宝贝,都是菜市场的大白菜,能随意地挑吗?!
简直该死啊!
“加持?”
李玄戈嗤笑一声,突然掰开龟壳,掏出一截灰白人指骨,弹在獠牙的面甲上,“这秃驴怕是个文盲,卍字刻反了不说,还赠了一根倭人指骨当添头?”
话音一落。
指骨顺着獠牙的领口滑入铁甲缝隙,李玄戈才拎起紫玉王参和千年雪参晃了晃:“那骨头拿回去给你家主子补一补钙,省得他天天盯着别人媳妇流哈喇子!”
獠牙后槽牙咯嘣碎了,重甲撞得门框木屑纷飞:“殿下慎言!六殿下……”
“慎个屁!”
半块发霉的王八壳糊上獠牙的后颈,腥臭汁液顺甲缝嘀嗒。
李玄戈甩竿收线,吹着口哨往池边竹椅上一瘫,“下回送礼记得配两斤陈皮,六哥身上的倭骚味……啧,三条街外的野狗都能熏吐!”
獠牙拳甲捏得火星迸溅,最终从牙缝挤出冷笑:“属下定将殿下的‘美意’,原!封!不!动的……带到!!!”
言罢。
白袍卫铁青着脸疾退,活像一群丧家犬。
太憋屈了!
白袍军自从成立以来,都没有受到过这般折辱啊!
他们这一辈子,都将记住这一位……
梗王殿下!
等人一离开,鱼幼薇三人齐齐将目光落向李玄戈。
“你要拿这些东西作甚?”
公孙明月剑尖挑起赤腹血龟,龟壳上暗红的“卍”字纹让她想起伽蓝寺的三皇子,“莫不是又要配什么……泻药?”
秋狩那一日,着实永生难忘!
今日回去时,她隐隐还能闻到兄长身上的粪味儿……
李玄戈闻言,闪电般攥住她握剑的皓腕,指腹暧昧地摩挲龟壳纹路:“明月姐姐慧眼!这纹路像不像那日……”
他倏地贴近她耳畔,热气卷着轻佻,“锦鲤池底,姐姐腰窝那枚朱砂痣的放大版?”
“铮——”
霜花剑气轰然劈开龟壳,碎片雨点一般钉入廊柱。
“多谢姐姐省了本王劈龟甲的功夫!”
李玄戈趁机薅起药材袋夺路狂奔,朝后院的小作坊而去,“待本王炼成那一枚药丸子,定让二位娘子见识何为‘七进七出入无人之境’!!!”
鱼幼薇那腮凝新荔的俏脸涨得通红:“殿下若炼的是那种东西,幼薇便拿它喂太液池的王八配种!”
“暴殄天物啊!”
李玄戈抱着药材滚进后院作坊,反手甩出三条锁链封门,“千户!给爷在外面点火烧炉,本王要让这炼丹炉烫得能烙煎饼!!!”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