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口后,父亲就将手臂拿了开,随即冲葛涅使了颜色,又从我丢在地上的行李里,拿出了那袋还剩很多的虬褫胆,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着。
我见状有些担心,本想去阻止,可这时候的葛涅却是拿来了一根绳子,将我摁在那红色的石头上,捆了起来。
我挣扎着问葛涅,他这是干什么啊,但他的回答,就只是让我看着就行。
我想了想,父亲既然要从我身上取出那些鬼蛾瞳,想必应该很痛才是,要葛涅做出这番举动,应该是怕我挣扎,想到这的我,心里还真有些那么慌。
可任谁都没想到是,父亲在将那一袋子虬褫胆吃完后,便拿着那柄从那葛涅的短剑,在身上切开了数个口子,鲜红的血,如绸缎一般,挂满了父亲的身上,但吃了那么多虬褫胆的他,浑身的伤口,竟不会愈合...
看到这一幕,我想只要是个做儿子的,又或者说是有父亲的人,都会担心吧,我自然也不列外,冲着父亲那面叫着:“爹,你这是干什么?”。
但父亲并没有理会我,让我只得转头看向葛涅:“我爹在干什么啊?不是说要给我取出鬼蛾瞳么?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干什么?”
葛涅没有回答我,他在望了我父亲一眼后,便转身走至我们刚下来的台阶附近,坐了下来,俨然一副等待的举动。
而父亲这面,因为全身的伤口,血液已然大量流失,那些围绕他身边的鬼蛾瞳,在此刻,就如疯狂了一般,向着父亲扑了过去,巨大的虫群,就像一层纱,让我看不清那虫群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的情景,越是诡异,却让我越是不安。
虫群的翅膀“哗啦啦”的响动着,让我很是不安,开始焦躁起来,不停的安慰自己,父亲不会有事的,他只是给我取出鬼蛾瞳而已,绝对不会有事的。
焦躁的心情,在等待中,慢慢的变成了期待,可随着时间的过去,期待却慢慢的化为了惊恐,随之变得有些绝望,开始大声叫起父亲的名字,但回应的只有“哗啦啦”的翅膀声,我也曾数次去叫台阶上的葛涅,想去问他,父亲到底在干什么,然而他,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鬼蛾瞳散去的那刻,我的心“咯噔”了下,胸口有种被巨锤撞击的痛楚。
因为在那鬼蛾瞳散去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里面的父亲,他已经变成了一副枯骨,惊慌!顿时蔓延了我的全身,一股冰凉的感觉,顿时刺穿了我的心扉,而眼下,我唯一能喊出来的,也只有一个字了“不...”
是的,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不能接受父亲,被鬼蛾瞳咬得只剩下一堆枯骨,一年了,我才刚见到父亲,他就在我眼前消失了,变成了一堆枯骨,这叫我如何能接受的了,又如何去面对,我那在家的姐姐?
我不相信这一切,我自己骗自己,这是一场梦,什么魇魂族,什么九龙潭,什么四大家,都是一场梦,我只要醒来后,爷爷和父亲,一定都还在家,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可灼热的眼眶,却是不有自主的,涌出一股股的热流。
而接下来的事情,的确也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那些从父亲尸骨身上散去的鬼蛾瞳,由于乌云择日一般,“哗啦啦”的又再次向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