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清和应了一句,上下唇紧闭着,抿了两下,“本宫答应你,一定会竭力护住朗月,但是结果如何,本宫不能保证。~q·u`s·h.u¨c*h,e`n¨g..^c\o?m`”
“谢宸贵妃娘娘。”冯常在似乎了了心愿一般,又给沈清和磕了三个响头,鬓边一只银簪落在地上,连同一缕青丝滑落颈间。
满脸皆是释然,手上颤抖,可脸上却含笑地拾起了一旁的匕首。
沈清和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冯常在会日日带着朗月来重湘宫找景熙玩耍。原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沈清和渐渐对朗月有了感情,这样将来若是真的要和亲,沈清和自然也会出言帮助朗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沈清和在心中叹了一句,可是顾桓祁人在壮年,如今后宫又进了新人,任谁也不能舍得自己的女儿远嫁和亲吧。到那时,必然又是一番争斗。
护住谁的女儿,并不能解决问题,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总是要有人的女儿去和亲。
说到底,是女子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
要改变这命运,才是根本。
冯常在双手紧紧攥住刀柄,将匕首的刀锋朝向自己。刀尖上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眼,控制不住地热泪从眼眶里不断滑落。
里衣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湿透,黏在后背上,秋风吹过,余下一阵冰凉。
嘴唇颤抖着,冯常在甚至听得见自己上牙与下牙打架的声音。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紧牙关慢慢闭上眼睛,将那匕首高高举起。*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好了,”沈清和轻声道:“不必死了。”
冯常在不可置信地睁开双眼,睫毛抖动着,手上仍握着那把刀。
“本宫说,”沈清和看着冯常在惊讶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不必死了,还不赶紧将那匕首扔了?”
冯常在的手上霎时没了力气,匕首从手心跌落在地上。
冯常在伏在地上,不断大口大口喘息着,鼻息间满是尘土的味道,似乎还能闻到青石板缝隙间破土而出的青草香。
沈清和看着冯常在仍在颤抖的身子,冷声道:“记着,你欠本宫一条命!”
冯常在如捣蒜般地不停点头,“嫔妾记得,宸贵妃娘娘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嫔妾定为宸贵妃娘娘马首是瞻,死而后已。”
沈清和又想起白氏的背叛,冷笑一声,自己当时虽也没全然相信白氏,并不指望她帮助自己什么。可如今在听见这话,仍是觉得讽刺和好笑。
沈清和有些不耐烦地垂下头,将自己的衣裙敛理整齐,“去偏殿带着朗月回绛辰宫吧,快到午膳的时辰了,宫道上人来人往的。若是叫人看见你额头上的伤口,再以为本宫如何胁迫你,只怕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嫔妾明白,多谢宸贵妃娘娘。”冯常在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拍去自己衣裙上的灰尘,擦干眼泪,快步去了偏殿,又朝沈清和行了礼,才带着朗月离开了。
沈清和看着她们母女离开的背影,从地上捡起那把沾了血的匕首。/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缓步回寝殿换了身干净的碧色衣裙,外头加了一件月光白的云肩,遮住颈间伤口,又从妆奁中拿出一支木槿珠花。
这珠花是沈清和入宫时,顾桓祎所赠。
去年秋日里离开皇宫去行宫时,沈清和也带在了身上。
后来行宫大火,沈清和离开行宫时匆忙,这珠花就只剩下一只了,沈清和就再也没戴过。
毕竟这东西是属于洛知微的。
见沈清和换了身衣裳从寝殿出来时,小路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御膳房送午膳来的人将午膳一样一样摆在膳桌上,而后不动声色地将沈清和换下的沾血的衣裙收拾起来,送去了后院。
木颜晴低着头立在石桌边,手中捧着那顶朝冠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沈清和回到石桌边,将已经凉透的茶水随便倒在了地上,又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
待送午膳的人全部离开,小路子干脆立在宫门口,四下看着可还有人接近重湘宫。
沈清和喝完一杯温茶,将怀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扔在石桌上,厌烦地瘪了瘪嘴,“本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即便本宫写了那封书信,你也救不了你的茕挞部。”
木颜晴放下朝冠,双膝砸地,跪在了沈清和的脚边,“我知道你的厉害,你从前人在行宫,已经是弃妃了,却仍可以重新回宫成为宠妃,你可有旁的法子,救救茕挞?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做你的贴身宫女可好?求求你,求求你。”
一个晌午的时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