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可喜欢?”
朗月虽不明白珍珠珍贵,但是看着漂亮的东西,也是高兴得很,奶声道:“喜欢。”
冯常在贴着朗月的脸,轻轻蹭了两下,唇角笑着,可眉眼间却在担忧。
自己位分低微,朗月是皇上的第一个女儿,如今得了这般名贵的东西,冯常在心中惶恐,只怕自己守不住眼前这些东西。
皇上疼爱朗月,自李常在没了,绛辰宫便只有冯常在与朗月住着,冯常在请求在绛辰宫中开一间禅房,顾桓祁也准了。
夜里哄睡了朗月,冯常在披着月光,带着两块月饼,一个人去了禅房。
仔细将禅房的门关上,冯常在小心翼翼地将从暗盒中取出一块灵牌来,上头用金漆写着李常在的名字。
用丝绢轻轻擦拭干净上面零落的灰尘后,才将那灵牌立在了桌案上。
捻起三炷线香,引烛火燃香,待一缕青烟升起后,冯常在庄重地朝灵位作揖三次,将香火插在了香炉中,“今日是八月十五,我给你带了月饼来。”
“从前咱俩在中秋宴席上,总是吃不饱,回来坐在廊下吃月饼。”冯常在站在桌案前,看着那金漆描画的灵位,红了眼眶,“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忌日了。皇上待朗月甚好,吃穿用度与两位皇子无甚差别。我也处处小心着,不敢与人亲近,也不敢与谁交恶。这一年,我们在绛辰宫里过的也算是安逸顺遂。”
香炉上的香气氤氲,冯常在垂眸,接着道:“再过几日,诚王便要带兵攻打茕挞。听说,是茕挞出尔反尔,说好进献的贡品又给劫了回去。”
“这是咱们入宫的第四年了,这些年,努奚被灭,茕挞降了又反悔。皇上勤政爱民,又年轻气盛,野心似乎也愈发大了。”
“今日,诚王送了朗月和两位皇子每人一盒珍珠,我看着那盒珠子,不知为何竟想起了从前那位努奚部的丽贵人。朗月是个公主,不必为夺嫡之事烦忧。只是她生在皇家,亦有她的责任。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你没了,她,我自然也是舍不得了。”
说着,冯常在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
冯常在失笑一声,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你肯定又会说我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可叫我怎么不害怕呢?我得护住朗月啊。”
长夜岑寂,冯常在在禅房里站了许久,直到那三支线香全部燃尽。
将心里话说完,心中平静许多。
冯常在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尽是檀香的味道,又将那牌位重新收回了暗格中,离开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