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刚钻进林子没多会儿,林深处就传来 “砰” 一声枪响,脆生生的,在寂静的山坳里荡出老远。?x,k¢s·w~x¨.`c~o!m¢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在场的采参人都顿住了脚,好几人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索拨棍。
“牛把头放心,是我弟弟的枪。”
陈虎坐在石头上没动,语气平稳得像早有预料。
牛把头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对身边几个面露紧张的手下摆了摆,咂摸了一句:
“好枪!”
陈虎抬眼看向他,嘴角噙着点笑意:
“看来牛把头是个识货的,真人不露相啊。”
“谈不上谈不上。”
牛把头摆摆手,烟袋锅里的烟灰磕在鞋帮上,
“风里来雨里去混了半辈子,不过是见得多了些,算不得啥本事。”
又过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附近的林子忽然簌簌作响,枯枝被踩得咯吱轻响。
陈彪的身影从树后闪出来,背上赫然驮着一头半大的鹿,脑袋上的血洞正在双眼之间,显然是一枪毙命。
牛把头眯起眼,看着陈彪步履平稳,完全不受崎岖的山路影响,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皱了起来。
他烟袋杆在掌心磕了磕,眼底那点刚压下去的讶异又浮了上来,看向陈虎三人的目光里,忌惮之色不知不觉又重了几分。,墈^书^君~ +毋.错?内?容/
这枪声听着就不远,可从响枪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两袋烟的功夫。
牛把头在心里默默掐算着 —— 这老林子树密草深,寻常猎户就算瞅见猎物,要瞄准、开枪、再扛着这么沉的鹿回来,没半个时辰根本下不来。
可陈彪这速度……
更要命的是那枪法。
牛把头干了一辈子赶山的营生,什么样的枪手没见过?
有的猎户打了半辈子猎,也就敢在三十步内打个固定靶;稍好些的,五十步外能打中奔兔,就算是方圆百里数得着的好手了。
可陈彪这枪,听着动静就知道距离不近 。
再看那鹿脑袋上的伤口,干净利落,一枪毙命,没半点多余的损伤。
这哪是打猎?分明是战场上练出来的硬功夫!
寻常猎户哪有这份准头和狠劲?怕是连军队里的神枪手,也未必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在密林中做到又快又准又稳。
牛把头吸了口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映着他眼底的复杂。
看来这陈虎带的人,绝非普通的江湖客。
就在牛把头暗自心惊的当口,隔着一个山头的背风处,一处临时搭起的营地正透着几分紧张。/k·s′j?x-s!w·.^c!o/m?
帆布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熙洽脸色煞白地冲出来,声音里带着没压下去的惊惶:
“哪来的枪声?!”
旁边一个手下赶紧凑上来,探头望了望西边的方向:
“听着像是从西边传来的,估摸着是哪个猎户在打猎吧。”
“混蛋!”
熙洽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木桩,木杆上挂着的水壶哐当撞响,
“那是普通枪声吗?!”
他心头火撞顶门,那分明是日本三八式步枪的动静!
这种枪市面上本就少见,寻常猎户和赶山人就算有胆子用,也未必能弄到。
除非是那些刀头舔血的土匪,可这地界的土匪哪敢这么明目张胆?
熙洽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这枪声来得蹊跷,莫不是有什么人盯上了自己?他抬头望向枪响的方向,眼底的惊恐渐渐被阴鸷取代。
“难道是日本人偷偷跟来了?”
熙洽心头的不安像野草般疯长,密密麻麻缠得他喘不过气。
这次 “参王” 的消息,本就是他故意放出去的饵 ,原想借着这由头,配合日本人的行动,把那些藏在深山里的旗人后裔都引出来。
可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