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见大家都点点附和的样子,便看看东王杨秀清,示意他来说几句。东王轻咳一声,清清喉,威严地看了面前众人,开口道:“天官正丞相和西王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兵贵神速,我军当立即出征。二兄,你看明日一早就起程出发,如何?
“是啊,天父赐予的占领长沙机会,不抓紧行军,天父怪罪下来,谁担得起?”
胡大妹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合适,但哪肯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嘴硬道:“打什么紧,云山兄弟又不是外人。”一句话让梁立泰哭笑不得。
“云山见过天王兄,东王兄。”冯绍光走入大殿,按规矩行礼后,便找到为自己准备的座位坐下,才发现天国高层基本都已到齐了。
冯绍光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退至自己座位坐好。
胡大妹看来跟南王还真是很熟,也不客气,坐在床沿边,对冯绍光笑道:“好,大妹听我云山兄弟的。”又转头对冯绍光身后的梁立泰和卢七道:“泰儿,还有卢家老七,你们是怎么保护南王的?听说前几天都让南王受伤了,幸好没事。要不然,我绝饶不了你们!”
众人顿时明白,肯定是通传典官耍了手段,故意到快开会时才通知南王。但通传典官是东王提拔之人,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忽闻牌刀手来报,天王东王召集大家商议出征湖南军务,让南王去天王居住的威德宫,也就是原清妖知州衙门。
冯绍光来到知州衙门,见内已经焕然一新,墙上贴满辉煌的金纸,梁上也挂着绣龙黄绸缎。冯绍光不由暗叹难怪天国败亡得那么快,这天王洪秀全实在是,征战逃跑路上都不忘奢侈,可以想象,历史上定都南京后,更加会腐败到何种地步。
杨秀清叹口气道:“山袍,既然你如此坚持,就让你们后军中能战所部于江边两岸开道,女营及其他辎重排尾随各军乘船而行,命兄弟们快步疾走,跟上船只,不得延误,若何?”
西王萧朝贵也大声道:“不错,日纲兄弟说的我也很赞同。天王二兄、四兄,我们要早点出征,免得清妖有所防备。”
“慢,天王兄,东王兄,云山有话要说。十余日前,云山路经全州城北十余里,一处名为蓑衣渡的渡口,是道河湾。附近湘江水流湍急,两岸古木参天,我天国圣兵若全部乘舟沿水路而行,极易在这蓑衣渡附近遭清妖伏击。”冯绍光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指着大殿竖梁上挂的行军地图上湘江位置,继续说道:“云山提议,各部行军不必急躁,缓缓而行。由前军先行在湘江两岸开道,广撒侦查,其余各军和排尾辎重等乘船跟进,水师护卫前后护卫,这样方能万无一失。”
天父都抬出来了,于是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见杨秀清发怒,翼王石达开不敢再言,只是朝冯绍光使了个眼色。
但有些事情,必须还得他亲自才行。这天,冯绍光到后四军营,探望一直听说但还未见过的另一个女营军帅胡大妹。
冯绍光知道,杨秀清能答应后军中有战力部队,沿岸行军,已经算做了让步,同时也有惩罚他的意思在里面。岸上行军,缓慢又辛苦,后军将士见其余各军都可以乘船沿江而下,唯独己部费力步行,必然心怀牢骚,埋恨冯云山,现在让岸上行军跟水上船只一样快,明显是在刁难。
北王韦昌辉首先开口道:“天王、东王、西王、南王,各位兄弟,我天国圣兵占据全州,城南水寨边缴获,以及四周征集,新得船只二百多艘,加上旧有的一百多艘,共计近四百艘,稍加训练便可组建实力强大的水师。这两日,又得附近天地会众来投,新增了三千余名兄弟。北征湖南,肯定可以兵到城破。”
“哎,大妹参见南王。南王您天国事务繁忙,怎么还来看大妹,真是过意不去。”胡大妹很是高兴,支撑着从床头下来,身边女兵赶紧搀扶住。冯绍光也忙走上前扶住,道:“我的老姐姐,你就别逞强了。好好歇着,早点养好身子,云山还等着和你一道杀清妖呢。”
“东王兄,天王尚未开口,东王兄抢先责备云山,是否天国不由天王做主了?”南王今天的突然强势,还用天王名义来压,让东王和众人吃惊不少。冯绍光不顾众人惊异地眼光,继续转向天王说道:“天王兄,贵妹夫,还有各位兄弟,云山一炷香前才接报此次商议通知,立刻奋力赶来,不想还是迟了,云山赔礼了!”
“老姐姐,你身上伤好些了吗?”冯绍光一进门就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