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学会游泳,短暂地想了两秒钟,见那少年快被河水吞没,一咬牙,跳下水,朝他游去。
那会儿是秋天。
怪冷。
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全身挂了层厚厚的霜,牙齿冻得打颤。
赶来的唐泽吓坏了。
扒了她滴水的外套,用校服裹住她,火急火燎赶去医院。
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她救人后连续高烧一周,吓坏了唐家人,他们头一次凶了她。看着唐妈妈哭红的双眼,她发誓,再也不会冲动救人。
……
“……别走。”
唐酒手腕被陷入梦境的宋宴迟抓住。
她抽抽手,手没抽出来,倒是把宋宴迟抽醒了。
一睁眼,就对上她。
满足的情绪,塞满宋宴迟空落落的心。
“杨威没伤到你吧?”
他问。
“没。”
唐酒瞥眼手腕,“你抓的我疼。”
宋宴迟倏地松开手。
唐酒揉揉被捏红的手腕,“王助理发信息说,大概晚上才能过来,门外有五个护工等着照顾你,有什么事,你交代他们就行。”
“你要走?”
宋宴迟一急,坐起来。
起身的动作,拉扯到腹部的伤口,他疼的皱了下眉。
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唐酒。
“你刚手术,不宜乱动,”唐酒劝说了句,“如果你不放心护工,我帮你联系宋家派人过来。”
宋宴迟秒拒。
又重新拉回话题,“杨威持刀伤人,是我防备不当,抱歉,让你受惊了。”
唐酒看他的眼神挺怪,“……以前,你从不说抱歉。”
今天和这两个字杠上了似的。
后悔的情绪,爬上宋宴迟精雕细琢的五官,“我一直后怕,那天,不该留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亡命之徒。”
“我找了你很久,既怕再也见不到你,又怕看见你……”
“都过去了。”
唐酒语气平静,打断他。
这是宋宴迟的心结,他过不去。
“我那天选择带你走,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坚决地和我离婚?”
“……”
他一而再,再而三!
将唐酒拉回那日。
她拼了命地逃,那群恶魔戏弄地在她身上开出一枪又一枪……
压在唐酒心里的害怕,募地爆发——
“宋宴迟,你真可笑。”
“选择我留下,让我承受你的因果,做都做了,又何必假惺惺说抱歉,谁稀罕你这不值一文的歉意!”
“留着喂狗吧。”
情绪有点大。
唐酒懒得再和他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我回剧组。”她转身就走。
房门推开。
一只脚刚踏出病房,身后突然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
侯在门口的护工往里一瞅,忙叫,“病人掉地上了!”
“快扶他起来。”
护工们鱼贯而入。
门口就这么点地方,唐酒被他们挤得侧过身,视线被迫落在宋宴迟身上。
他正双膝跪在地上,朝她下跪。
病服上,晕开一片血迹。
护工们七手八脚地扶他,被宋宴迟冷着脸呵斥开。
他眼里,只有她。
“这些年,是我混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
腹部的血色,还在蔓延……
几个护工干着急,“再这么折腾下去,人都要给他作没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护工过来劝唐酒,“我瞧他挺真诚的,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恳求你原谅。”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他挺贵气的一个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为你做到这份上,再大的怨气,也该消啦。”
“……”
唐酒表情,有一瞬间怔愣。
医生很快来了。
瞧见病房里的一幕,也愣住了。
无语地对宋宴迟说,“手术后要静养,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示意护工将病人挪上床。
唐酒没再走。
宋宴迟也就挺配合。
医生撩开宋宴迟的病服,啧,纱布上的血迹是病服上的一倍还多,看着触目惊心。
唐酒移开目光。
宋宴迟执着地追随她,消毒药水刺的他嘴唇发白,还不忘求一个答案,“可以吗?”
他沙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