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义贞对太子的表现十分的满意,连带着烦闷恼怒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目光再看向堂下跪着的冯瑾之时,倒也觉着这老贼看着没那么碍眼了。
反倒是自己荣宠加身的寿王,从昨夜到今日早朝,一切表现,都显得差强人意。
看来自己确实对他宠爱过了头,才让他有些迷失了心智。
以后恩宠要少一些,敲打要多一些,莫让他误入歧途才是!
思索之间,再看唐其,唐义贞便是越看越觉着喜欢,满意。
临危不乱,处事不惊,始终从容自信,又忠孝仁义,此等太子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眼中带着赞许的神色,唐义贞微微开口。
“依太子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啊?”
“回陛下,儿臣以为,冯大人此番虽有大过,却也有因,且其身为两朝元老重臣,多年辛劳,功劳甚重,不如功过相抵,就罚冯大人一年俸禄,以为诫勉就是了。”
唐其拱手道。
话音落下,朝堂之上再度一片寂静。
当堂构陷太子意图谋反。
居心叵测,罪大恶极!
如此严重的罪责,太子的意思,一句功过相抵,罚些俸禄,就算了了?
太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德心善了?
就连冯瑾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出言捞他就算了,竟然还想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替他把罪责给抹了去。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以为自己,是他的心腹?
还是自己魔怔了,出现了幻觉,听错了?
朝堂之上,唯有唐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冯瑾,目光又深沉的落在唐其身上。
此时此刻,他心底终于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父皇,儿臣以为……”
情急之下,唐雄下意识的面向龙椅之上的唐义贞,拱手开口。
然而龙椅之上,却是立即传来武安帝毫不犹豫的打断声:“够了,寿王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太子仁德,以德报怨,朕也有心成太子之美,尔等也需引以为鉴,日后行事多做思量。”
“至于冯瑾,今次你糊涂之下,犯下如此大错,本该按律反坐。”
“念在你多年为官,忠心耿耿,又有太子为你求情,朕便网开一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从今日起,你便卸去刑部尚书之职,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是,微臣叩谢陛下天恩,叩谢太子恩德!”
听见武安帝一锤定音的话,冯瑾尽管心中还有些不可置信,但也是立即领旨磕头谢恩。
还能活命,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至于罢官归家,闭门思过,那算什么?
唐义贞微微摆手:“行了,下去吧,回去好好思量,没有朕的旨意,就别再出来了。”
“是。”冯瑾连连叩首退下。
待他退下,此事便算是到此了结,不过朝会到时还要继续下去。
唐义贞身边的老太监再度尖着嗓子开口。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发生了冯瑾这档子事,此事朝堂之上,人人都还是心有余悸。
就算有事的,此刻也先按捺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奏。
不过就在此时,朝臣最末尾边缘,一个官员站了出来。
“臣,谢谦有本奏!”
龙椅之上,唐义贞眉毛一挑,道:“讲。”
“谢陛下,臣启奏陛下,京畿洪阳县连下大雪,县中雪灾严重,房屋倒塌,道路冰封,百姓困苦,难以为继,臣恳请陛下下旨赈灾,以救黎民!”
谢谦跪地叩首道。
“洪阳县?京畿府尹陶用何在?”唐义贞眉头微皱道。
“陛下,臣在。”京畿府尹陶用站了出来。
“朕问你,谢谦所奏之事,可是属实?”
“回,回陛下,确,确有此时。”陶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一边顺势跪地,“臣治地不严,未曾及时向陛下请奏,请陛下恕罪!”
龙椅之上,唐义贞摆了摆手,道:“算了,朕又不是什么暴佞之君,不至于一点小事就苛责严惩你们,既然此事属实,京畿之地,乃一国之重,有灾自然要救。”
“户部、工部,会同京畿府,查清灾情,该拨粮的拨粮,该拨银的拨银,该治理道路,修缮民宅房屋的,都一并去办就是了。”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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