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吗?”
“我靠!我靠!快录像!快录像!这辈子还能亲眼见到圣旨?!”
与普通游客那纯粹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不同,张承志教授的心,在这一刻,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圣人!
在唐代,能被称为“圣人”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当朝天子!
不等他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反应过来,那中官,已经缓缓地,展开了手中的卷轴。¢x¢n*s-p¢7^4¢8,.~c¢o·m/
“门下……朕闻,国有四维,礼义廉耻……今见城外,有诸多海内名士,饱学之士,驻足不前。朕心甚慰,亦甚好奇。故,特开承天之门,邀诸位,入殿一叙,共论国是。凡自认胸有丘壑、腹有良谋者,皆可入内。钦此。”
中官那带着独特韵律的、半文半白的宣告,回荡在寂静的广场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
是冲天的、难以置信的、疯狂的哗然!
“我……我没听错吧?邀请……邀请我们……进殿议事?”
“‘自认胸有丘壑’?我算吗?我好歹也是985毕业的啊!”
“疯了!疯了!这青瑶山庄,他妈的彻底疯了!连皇城都对游客开放了?还他妈是这种方式?!”
“这……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自信!他就不怕,我们这群‘乱世之民’,冲撞了‘盛世天威’吗?!”
人群,彻底沸腾了!
而张承志教授,早已是老泪纵横。
他一把抓住身边学生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几乎要掐进了肉里。
“走!快!跟上!”
他甚至顾不上去维持自己那学者泰斗的仪态,用近乎于“冲”的姿态,第一个,朝着那敞开的承天门,奔了过去。
那四位学生,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紧紧地,跟在了老师的身后。
有了他们的带头,人群中,那些同样自诩为“文化人”的游客们,也纷纷按捺不住了。
“走走走!同去!同去!”
“这可是面见天颜啊!千载难逢!此生无憾了!”
“我倒要看看,这大唐的朝会,究竟是什么样子!”
越来越多的人,汇成了一股洪流,跟在那位引路中官的身后,怀着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与不真实感的、朝圣般的心情,缓缓地,踏入了那道,他们本以为,此生都绝无可能踏入的——承天门!
穿过厚重的门洞,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脚下,不再是外城那种带着风化痕迹的青石板路,而是一种更为平整、也更为巨大的白色石板,严丝合缝,一尘不染。
道路的两旁,是高大得,近乎于有些压抑的宫墙。墙体,呈现出一种庄重的、暗红的色泽。
每隔二十步,便有一位身穿金甲、手持长戟的卫士,如同一尊雕塑般,矗立在那里。他们身上的甲胄,比外城的金吾卫,要更为精良,也更为华丽。他们的眼神,也更为的,锐利,冰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檀香的气息。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之前在朱雀大街上,那喧嚣的、充满了烟火气的人声,被彻底隔绝在了身后。
此刻,耳边,只剩下数百人,那被刻意压制住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脚步踏在石板上,发出的,单调的“沙沙”声。
一种无形的、属于皇家的威严,笼罩了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收起了脸上的嬉笑,神情,变得肃穆,庄重。
那引路的中官,没有说话,只是在前方,不急不缓地,走着。
队伍,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宫门,绕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广场。
他们看到的建筑,也越来越,宏伟,壮丽。
那飞扬的斗拱,那华美的雕梁,那屋脊之上,形态各异的镇兽……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张承志教授,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他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老师……您看那……那处台基……”一位学生,压低了声音,指着远处一座宫殿的基座,“那……那是‘夯土层’的剖面展示……天啊……他……他们连这个都做出来了……”
“还有那排水的螭首……你们看,